一大早,秦遠山趕著馬車來接燈芯,桂芝興衝衝的站在破院門口。
怕吵醒蟬花杜鵑,倆人躡手躡腳,跟做賊一樣。
杜鵑的漏鬥嘴,燈會第二天就說漏了,桂芝一陣陣後怕,說啥都不給她去鎮上。
又怕她哭鬧,每次都是悄悄出發。
桂芝看著燈芯坐上馬車,秦遠山拉著韁繩,‘追風’悠哉哉出發。
銀裝素裹的深山此時變了模樣,雪融後的大地露出灰撲撲的顏色,天還是那般藍,地上卻不見新綠,枝丫上星星點點的嫩芽,這才有了春天的痕跡。
馬車後頭坐著桃枝,燈芯跟秦遠山坐在前頭。
剛走了不久,秦遠山就從小挎包裏掏出一個水壺來,擰開了蓋子,遞給燈芯。
燈芯自然接下,仰頭就喝,喝完抹抹嘴,順手遞回他的手裏。
後頭的桃枝瞪大了眼,這隻要是不瞎,應該都能看出有點啥不同尋常的氣氛。
秦遠山時不時就側頭看燈芯,眼裏的寵溺都要溢出來了。
桃枝也不敢吱聲,看著倒退的林子偷笑。
積雪融化的大路徹底好走了,‘追風’的速度跟它的名字一樣,追著風走,跑得那叫一個暢快,本來要跑幾個小時的路,縮減了一半時間就到了。
天氣一暖,鎮上街麵上的人都多了,也不再像冬天那樣,行色匆匆,帽子棉捂子都摘了下來,步伐都跟著輕快。
馬車上滿載的開江魚,賣給了國營飯店,燈芯和桃枝臉上洋溢著笑坐地分錢。
“你攢多少了?”
“加上這次的有一百零三塊錢了。”
“呦,富婆富婆。”
“還能有你富?你肯定幾百了。”
“我這不得建房子嘛,還不知手上這點夠不夠,不夠我還得往山上跑,現在山上麅子多了,好打。”
兩個坐在板車上嘀嘀咕咕,秦遠山坐在前頭趕車,幽幽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