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
沈月清見他似在閉目養神。
緩緩起身,抓起衣衫婆娑著往身上披,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往下走。
裴玉珩平躺在榻,神識尚在遊離,忽覺身上負附著之人從他腿上滑落,他猛然睜開眼,一把拽住即將飄離他視線的小人兒。
鳳眼裏充斥著血色,厲聲嘶啞的嗬斥,“你去哪兒?”
沈月清被他忽然拽住臂膀的蠻力扣的生疼。
耳邊還繼續傳來他威脅恐嚇,“再跑,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殺了那個婢女!”
沈月清蹙眉,顧不得臂膀的疼痛,反手握著他那結實的手腕,低聲回著,“公子誤會了,奴婢是想去打點兒水。”
打水?洗…什麽?
他盯著她從頭到腳,些許片刻,呼吸漸漸均勻,腦袋也清醒許多,提醒的語氣,“沈瑞在外麵。”
沈月清頓了下,發現自己這模樣出去,確實不妥。慌忙再把身上披著的那件鬆鬆垮垮的外衫裹了下。
還想要出去。
他忽然鬆開握著她臂膀的手,從床榻上單手支撐坐起來,“你且在此待著,我去洗洗便是。”
她是嫌棄他髒嗎?
一夜漫長。
沈月清睡的激靈。
裴玉珩從身後環抱著她,倒是一直睡的很香。
她卻不敢睡太沉。
畢竟,她還有任務沒完成。
她在這軟榻上睡的舒服暖和,可是好姐妹花花卻不知在冰冷處受何虐打和苛待。
一切由她而起,她寢食難安。
窗前的蔚藍色漸漸變成亮眼的白。
身後的裴玉珩在漸漸從假寐著的沈月清身下,悄悄抽離出被她枕著的手臂出來。
沈月清一個翻身,一雙腫起來掛著紅血色的杏眸,陡然對上眼前那張發髻鬆垮、神態帶了幾分慵懶反而變得幾分柔和的放大俊臉上!
“怎麽?”他幾乎貼在她臉頰上,均勻地噴灑著一絲熱氣,音色魅惑裏還帶了幾分關心,“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