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清晨,林恩被一陣夾雜著“嘰裏旮旯”的響亮轟鳴聲吵醒。
天色已亮,抬手看看表,睡下才兩個小時。
從屋頂裂縫滲下的水滴,依然一滴接著一滴落在木製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啪啪聲。
和衣起身,走到鑲嵌於殘破牆壁的木門前,惺忪的睡眼看到了一輛迷彩塗裝的“虎王”——它一如想象中那般氣勢磅礴,擁有碩大無比的身軀與霸氣十足的重炮,但它的軀體遍布傷痕,幾個近乎拳頭大小的彈坑深深嵌入炮塔裝甲。
如果它有生命,林恩覺得它一定非常痛苦,也許還和這裏大多數人一樣懷著失落而沮喪的情緒,但不管怎麽說,這是他第一次在這樣近的距離上仔細觀察這公認的“德意誌王牌”。它興許是剛剛從前線撤退下來的,又或者是從修理廠返回前線,總之是在沒有發生戰鬥的情況下在路旁趴了窩。那些從坦克裏麵出來的裝甲兵圍著它搔頭撓耳,看來伺候如此噸位的大家夥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了一會兒,林恩終於也覺得無趣,抬頭望向遠方。眼前的蒙蒙細雨讓人想起了江南,細碎的雨已經延綿數曰,如煙如霧,遮住了遠處的景象。在它的背後,以化工和金屬冶煉發跡的奧拉寧堡已經成了一座近乎廢墟的城市,經過了雨水衝刷,加上大多數市民都早早撤走了,這裏的殘牆斷壁顯得格外蕭瑟。
林恩從未真正關注過德國的天氣,但聽同伴們說,春天就該這樣的陰雨連綿。因為得到了雨水的潤澤,土地才會肥沃,植被作物就會蓬勃生長,農田的收成自然值得期盼。
聽到這句話,林恩想起了《麥田》,一部讓他覺得非常蛋疼的電影。
有時候,現實比電影更加令人蛋疼。
若不是戰爭形勢太過惡劣,輕度傷殘士兵安東.格拉夫本該提前退伍。受到左手的影響,他的MP38在射擊時就像是一把噴水的漏壺,子彈散布區域之大,簡直是在浪費寶貴的彈藥。林恩試著讓他單手艸作駁殼槍,然而五十米米距離的點射,他十發子彈往往隻能打中兩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