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玲瓏閣。
紅煙繚繞處,唯一人一榻一琴,映著一副青色無臉麵具上的玉簪花,冰姿雪魄般攝魂。
玲瓏閣常年空曠,日久寂寞。
一人,豔絕天下,卻終日不以真容示人。
一榻,流雲漓彩,卻無絲毫暖意半分溫度。
一琴,光華流轉,卻是絕世玲瓏不醉人。
世人傳言皆據聞,玲瓏閣主子陰晴不定的性子卻毋庸置疑。
暗影重疊處,朔流和泣玉已是長跪許久。
九夜玲瓏聲音慵懶,帶了三分倦意三分**:“知道自己犯了錯?”
“朱雀知錯。”朔流望了泣玉一眼,朗聲道。
“錯在哪裏?”
“朱雀不該冒然現身,不該掠走小不點。”
沉寂良久。
九夜玲瓏皺眉:“沒了?”
泣玉往日定會俯身低頭,此時卻定定瞧著榻上之人,好似那千年不變的無臉麵具上有著主人的喜怒哀樂,供她品悅。
朔流愣怔了許久,實在尋思不到泣玉還犯了何錯,沉悶著不敢吭聲,耳聽淩厲煞氣襲來,左手臂一陣劇痛,鮮血已是四濺,骨肉分離,白骨森森。
朔流忙低了頭,隱忍著劇痛,沉沉道:“朱雀不該傷了那個叫月初旬的女子。”
何止傷了她左臂,簡直是痛下下手!
“好。極好。”九夜玲瓏突地笑了,笑聲溫柔似棉絮漂浮,雪白長指收攏回袖,“真不愧是心意相通的姐弟,既然差點壞了本公子大事,那便自己領罰吧,也好長個記性。”
“是,屬下即刻帶朱雀去怨靈坊領罰。”說著,一手拉了泣玉,坎坎退下。
身影即將消退在煙霧繚繞之際,忽聽一聲音冷冷道:“不。該去恨天坊,二層。”
一黑一紅兩個身影猛地一怔,兩人來魔界百年,從未踏進恨天坊半步,如今,卻為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竟要如此責罰泣玉,若是恨天坊一層,也不過是抽離部分魔力,但若去了二層領罰,除卻需抽離魔力,魂魄亦會受百蟲啃噬,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