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羽城。
斷了一直手臂的奴仆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探了傅泊天的鼻息後,絕望的閉上眼睛,嚎啕大哭。
次日,整個傅家掛滿白綾,門庭內外跪滿了一身縞素的仆人。
而傅西陵作為一家之主,遠行在外。柳千蘭倚在臥房的軟塌上,煮茶看書。外麵鑼鼓喧囂,卻沒有人來知會她參加喪禮,她隻管聽著那淒涼的嗩呐聲哭喊聲,對一旁的侍女說:“外麵太吵了,把門窗都關上吧……”
老城主的去世,並沒有給夕羽城百姓的生活帶來什麽影響,夜晚的大街小巷照舊燈火璀璨,笙歌曼舞。
七日後下葬,葬在傅家陵墓,在管家的指揮下,一切進行的順利而穩妥。
後院落英繽紛,寂靜的嚇人。杜之延聽到傅泊天去世的消息,翻過高強來找江步涯時,看到的是血濺門庭的畫麵。
當下一顆心狠狠一跳,好像已經能想到這裏曾發生過的事,傅西陵不告而別,江步涯不知所蹤,傅泊天突然去世,原本一手掌控的局麵,如今已劍走偏鋒,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但籌謀許久的計劃,絕不能因此失敗。
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江左“黑麵玉郎”邱炎冥,大澤嶺星月幫幫主邢軒,夕羽城向南五百裏九連山十二“童妖”等人趕到夕羽城,等傅西陵回來,做出最後的決決定。
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江步涯,她不是他的棋子,卻走進了他的棋局,落子何處由不得他。想到這裏,那一襲白衣翩然的樣子又闖入腦海,原本活潑驕傲的小姑娘,如今變成冷心冷清的江湖劍客,又總要裝作不正經的樣子,眸子裏蒙著淡淡水霧,像看遍了人世滄桑,又像看不到人世悲涼。
頭頂烏雲蔽日,頃刻間又電閃雷鳴。
有青色長衫的男子,踩著滿地暗紅色的血跡,若有若無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