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銘走的時候沒有跟我說,我不知道他是在什麽時候離開這個城市。陽光熾熱的白天,還是燈光璀璨的夜晚?這都沒有關係,隻不過那幾天我養成了一個有事沒事就抬頭看天的習慣,這個城市的飛機場於五年前建成通航,我以為在這裏很少有人會坐飛機去到別的地方,現在才發現原來航班還挺多。
城市在一點一點像烏龜一樣慢慢進步著發展著。
而很多人都要走了。
我看的很開,但還是忍不住嘲笑自己,三年,從高一到高三,變成一場戛然而止的鬧劇。
也許我可以像很多電視電影裏演的那樣,癡心不改的等他回來。可是憑什麽?又或者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會在未來的某天回來,來找我,於是我們就可以在某一個陽光溫暖的午後重逢,我在感動中忽略掉他的離開的背叛,然後通情達理胸懷寬廣的和他重歸於好。多完美的結局,完美的建立在我的忍讓和揮霍的青春之上。
去他媽的吧!
不辭而別的戲碼太俗了,但是,為什麽,我還是再這樣俗套的劇情裏淚流滿麵,肝腸寸斷。
那段時間,我沒出息的一直回想和紀銘相處的點點滴滴,每一個時間,每一個地點,每一個溫柔的動作,每一句動情的話。每一次都像吃了一顆包著糖衣的藥,含著含著就變成生澀難耐的苦,可是咽不下去,胸口太堵了。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素淨的臉,有淺淡的黑眼圈。白的體恤衫,領口有一朵刺繡的小花。這是現在的我,深愛著一個人的我,算是已經失戀了的我,其實在別人看來沒什麽區別。我相信我的媽媽,那個敏感細膩的女人,一定看出了什麽,但因為她同時是個聰明的女人,所以她不會帶著焦躁的情緒把它說出來。我的感謝她。
葉薇做手術的前一天,我去病房看她,我說:“你知不知道,心死了是種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