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聶牧謠被不知名的鳥鳴聲喚醒,那聲音清脆而悠遠,睜開惺忪朦朧的睡眼,窗紙上有被輕風搖曳樹枝的剪影,陽光從縫隙處靜怡的流淌進來,充滿在房間每一處角落。
聶牧謠從**下來,陽光仿佛失去了溫度,即便照射在身上,依舊有一種淡淡的幽冷,閉目呼吸,並沒有初春將至的氣息。
揉了揉太陽穴,稍微減緩昨夜宿醉的微痛。
昨夜……
聶牧謠努力去回想,顧洛雪做了一桌的菜,雖不及流杯樓的珍饈百味,但每一道都別有滋味,特別是那道烏石甜糟,粘稠的絲絲入喉,讓她品出好似熟悉的味道,或許自己曾經也吃過,隻是現在已記不起來。
最難風雨故人來。
興許是見到羽生白哉的緣故,秦無衣昨夜好像特別高興,和席上每一個人推杯換盞,原本以為最先倒下的會是顧洛雪,可怎麽也沒想到,不勝酒力的卻是羽生白哉。
一壇酒還沒見底就已跌跌撞撞,舉著白鳳湯裏的雞腿,給眾人跳著他家鄉的神樂舞,很難相信,這樣有趣的人,刀法卻是那樣霸道無匹,大家被他滑稽的舞姿笑的前仰後合,最後他在撲通一聲中醉倒不起。
第二個醉倒的是顧洛雪,即便是酒醉,她還是那樣乖巧,趴在桌上,溫順的如同一隻熟睡的小貓。
聶牧謠記得好像是第六壇酒,她的意識和動作開始變的遲緩,最後模糊的視線裏,秦無衣一人獨酌,酒碗總是斟滿然後一飲而盡,接著是下一碗。
這讓聶牧謠想起五年前,最後一次見到秦無衣時,他也是這樣豪飲,有心事的人總是不容易喝醉,聶牧謠有些害怕,害怕他又像上次一樣突然消失。
窗外飄進米食蒸熟的淡香,勾人食欲,輕而易舉就打斷聶牧謠的思緒,披上狐裘走出門去,剛抬頭就錯愕的愣住,庭院裏掛滿了絲被,五顏六色在風中輕盈的飄舞,一眼望去如同招展的船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