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一個洞悉一切的旁觀者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挑釁。
他明知道傅江沅並不僅僅是因為傷痛所以才退役,他明明知道傅江沅心裏有鬼,他明明知道……
果不其然,他對上了傅江沅憤怒的眼睛。
“有意思嗎?”她質問道,“這樣說話你覺的很有趣?”
“是。”傅江由答道。他不吃她那一套,也不在乎她會不會生氣,他麵帶微笑,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針鋒相對:“看你明明心裏有鬼、明明那麽心虛還是要逞強說自己是因傷退役的樣子,是很有趣。”
他已經不再避諱自己對傅江沅的敵意,這個姐姐從未像這段時間一樣,讓他感受到這樣深刻的厭倦和厭惡。
他的生活也開始變得一團糟了——不是因為別人針對他。而是因為大家紛紛安慰他,在他麵前指責阮空星;他的家人也來罵他,說他是冷血動物。
他被迫知道真相,卻不斷遭受良心折磨,接受因為自己的沉默而毀壞了別人的未來這件事。
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可所有人都不滿足。
傅江沅不說話,可她的眼神惡狠狠的,好像恨不得將他撕爛吃進肚子裏。但傅江由仍然繼續說了下去:“那麽,你要怎麽讓李蘭博看你滑冰、怎麽看你站上領獎台呢?憑什麽?憑你曾經過人的實力,還是憑你的壞心眼,將所有強過你的人拉下馬?”
“傅江由,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傅江沅終於感受到一絲羞恥,她覺得自己的皮膚都被這些刻薄的話刺傷了。
因為這些話所說的都是事實。
她不知道自己再次登上冰場要怎麽辦,因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現在的本事她現在的水平。
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對自己一時衝動說下的話負責,她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為自己挽尊,她還不接受……不接受阮空星重回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