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我真吃飽了,吃不下了。”沈如鬆一個勁地拒絕麵前這個女工送來的甜杆兒。
農忙完吃的都是漲力氣的精麵,大白饅頭配亂燉,還有剛灌的血腸,去年醃爽利了的酸菜。每個人都起碼炫了四個拳頭大小的饅頭下去外加一大碗肉,個個吃的頂喉嚨了,別說啃甜杆兒了,喝水都能噎出來。
沈如鬆吃完飯摸著滾圓肚皮,人吃飽了就會對很多事情暫時失去興趣,於是他隻想著出門吹吹涼風,腦子裏想著堡壘市鎮和一堆戶口相關,不知怎麽地就走穀倉這塊了,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一個紮著麻花辮、白袖子的姑娘,生拉硬拽地非要請他吃甜杆兒。
“哥哥是不是嫌棄這是玉米杆,咱們這裏窮,沒三湘那邊來的甘蔗,哥哥將就點唄。”
這個膚色曬的黝黑的麻花辮姑娘是特別討喜的圓臉蛋,嘟起來有點撒嬌意味這麽一說,當即就讓沈如鬆感到頂不住。
沈如鬆後仰身,轉頭看了下飯堂那塊兒,他惱火地發現陳瀟湘在和趙海強坐一條板凳上嘻嘻哈哈,他視力賊他媽好,他要是視力再好點就能參加飛行員招考了!
趁沈如鬆不注意,麻花辮飛速地把甜杆兒塞他手裏,你以為人家會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一溜煙兒跑遠?那不會,人家隻會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露出雪白的牙齒衝著你笑,繼續拿著甜杆兒問你還要不要。
看沈如鬆嘎吱嘎吱咬的汁水四溢,人家笑的可開心了,一根接一根遞過去,她那雙老繭叢生的手一次又一次碰到沈如鬆也是老繭叢生但是沒那麽厚的手掌。
麻花辮搬來凳子,挨著沈如鬆坐下,撚著辮梢,天色暗了看不太清她臉上是什麽表情,不過她的身軀上傳來一種剛衝洗過的清新味和沒完全散開的汗腥味,兩者混在一起,幽幽地往沈如鬆鼻子裏鑽,又變成了甜水順著他冒了胡茬的下巴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