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樹枝上的葉片從抽尖到青翠欲滴,再到水分滴盡般開始泛黃,待蕭定徹底痊愈,時節已經到了初秋。
蕭定這日子過得百無聊賴,不得已將那本禦賜佛經翻來覆去地看,他天生聰慧,雖然隻是隨意看看,幾遍下來卻也能倒背如流了,於是翻著就更加索然。
側廂房中的佛龕倒是終日不斷香火,若是外人來看,果真有些近乎佛根清淨的味道了。
自他鞭傷好些之後,立刻叫了那兩名宦官進屋打掃,開始那兩人還懼於陳則銘的話有些不敢,被蕭定板著臉一句“叫司禮監太監立刻來領人”唬住,隻得戰戰兢兢進去。
其實時至今日,他哪裏還有那種呼之即來的權力,隻不過皇帝做久了,積威猶存,要糊弄兩個剛入宮門的小宦官還是很簡單的。
陳則銘得知後,倒也沒說什麽。
蕭定傷好得有七八成了,蕭謹對他又是日漸親近,既然旁人想再拿這事做文章已經不大可能,他又何必多事。
何況他殺意定了之後,對蕭定倒又多了幾分容忍,與一個將死的人計較,不是身為男人該有的作風,奇怪的是蕭定也一反常態地安分守己。
陳則銘有些驚詫,怎麽想這個人也不是那種挨頓鞭子便能老實的人,雖然明知道此時此刻俯首帖耳實為明哲保身的一條好路,可冷眼看著素來鋒芒逼人的蕭定這麽做,他居然會覺得有幾分不自在。
蕭定每日食素,送來的飯菜隻是一素一飯,可謂簡單到極致,這一天,他還是在飯裏吃到了些額外附加的東西。
他將那枚蠟丸藏在袖中,將飯菜吃了個底朝天,大大咧咧地叫陳餘收拾。陳餘進來的時候,蕭定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可對方居然並沒什麽特別的動作。
等人出去之後,蕭定微微皺眉,露了些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