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血流成河。
穀止戈站在戰壕裏,一群鬼子揚著亮晃晃的軍刀圍了上來,領頭的鬼子揮刀朝穀止戈砍去。
不!
花靜宜淒厲地驚叫起來,使勁地掙動著身子,痛苦地喊道:“不,不——”
歐陽雪英翻下床拉開了燈,過去搖著花靜宜的身子,叫道:“靜宜,靜宜,你怎麽了?”
花靜宜慢慢睜開眼睛,環視著房間裏的一切,仿佛在尋找什麽。歐陽雪英見她滿頭大汗,拿來帕子替她擦去,道:“靜宜,又夢見什麽了?”
花靜宜隻是愣愣地看著歐陽雪英,苦笑著搖了搖頭。
“靜宜,自從延安回來,你老是做噩夢,這麽下去你身體怎麽受得了?”
花靜宜翻了一個身,幽幽地道:“雪英,要是你在敵後戰場看到日本鬼子的罪行,我想你也會夜夜做噩夢的。”
歐陽雪英道:“我們都是從戰場死人堆裏爬過來的人,什麽殘酷的場景沒見過?難道還有比那更恐怖的嗎?”
“罪惡滔天,罪惡滔天!”花靜宜沉重地道,“日本鬼子在華北執行‘三光’政策,把機槍和刺刀對準無辜的老百姓,這樣深重的罪孽簡直罄竹難書!”
“靜宜,我懂,我懂。”
“不,你不懂。”花靜宜看著歐陽雪英,倔強地道,“雪英,如果不親身體會,你完全不懂。”
淩晨清寒的空氣,讓歐陽雪英的手臂起了雞皮疙瘩。她起身關了燈,一頭鑽進花靜宜的被窩裏,擁著花靜宜道:“睡吧,華北的故事你都講了一百遍了,再說下去,就會有人誤認你在延安的這一年裏,受中共的**而改變了思想立場,變成了一個共黨分子。”
“誰都知道我是國際紅十字會員,堅持人道主義。”花靜宜苦笑道,“可是,在親眼目睹了華北敵後戰場老百姓的淒慘遭遇後,我不知道是否還能繼續堅持這樣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