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長的船長室與其說是船長室，還不如說是一間辦公室，隻不過角落裏多了一張單人床而已。
王連長坐在桌子邊，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麵前的電腦。
我們走進來，他沒有抬頭，而是做了一個手勢，讓我們坐下。
我和李立、螺絲坐在了椅子上，那兩個軍官站著——他們是王連長的部下，在這個房間裏，他們隻能站著。
王連長還是一直盯著電腦，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這個屋子裏就沒人說話，一時之間，氣氛有些緊張。
這是領導者、或者說是當權者的一個小習慣，小毛病。
看見你了，卻當沒看見你，“晾”你一會兒，等到交流的時候，你的心理氣勢就弱了。
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三分鍾過去了。
足足五分鍾，誰也沒說話。
在這安靜的五分鍾裏，那兩個被李立和螺絲催眠了的軍官一直保持著立正的姿勢，一絲不苟。
看得出來，四十一軍平日裏真是訓練有素的。
五分鍾後，王連長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沒有看我們，而是先看了一眼他的兩個部下。
“稍息。”王連長對著兩個部下發出了軍令。
之前把軍姿站得一絲不苟的兩個軍官，略微鬆弛了一下緊繃的腿部肌肉。
我知道，這個稍息不是那兩個軍官自己做出的動作，而是一邊的李立和螺絲命令他們做出的動作。
他們兩個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隻能按照命令做事。
“你們二位，”王連長從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後麵緩緩走出來：“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麽來到了這裏嗎？”
李立和螺絲都茫然地搖著頭。
但是我知道，那種茫然，那種不知所措，都是兩人偽裝出來的。
論演技，螺絲一點也不在李立之下。
王連長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但是並沒走到我們身邊，而是靠在辦公桌上，拿起了一杯茶，慢慢啜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