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最後一站是鐵爐山,導遊說:“這裏的廁所也是值得紀念的。不是下車就地解決,而是旱廁。”
在團友們的慘叫聲中,一間搖搖欲墜的房子出現在我們眼前。兩扇破門分列左右,標明男女。擷梅看看那廁所的模樣,決定忍一忍。於是,我們隔窗眺望不能忍的團友們向那兩扇門奔去,可沒幾秒鍾,又見其中一部分人忍無可忍放棄如廁奔出。
擷梅說:“我又想起你那童娘娘了,她倒真像是有教養人家出來的。有一次,我們上洗手間,本來每個廁位都有小門,可她反複提醒每個進來的人把廁所的大門也關上。那個貴州的阿姨說,‘哎喲,每個蹲坑都有小門嘛,外麵看不見的。’你童娘娘卻說:‘還是關上吧,難為情的。’”
我笑了笑,確實,“難為情的”是童娘娘常說的話,小姑娘吃飯挑食,小姑娘集合時磨蹭,小姑娘大叫大笑,她都要遞過去一個嗔怪的皺眉和一句“難為情的”。
離開鐵爐山返回自治區首府,我們的遊程已近尾聲。我一遍一遍地梳理著這幾天的聽聞,歎惋著童娘娘的不幸命運。隻有前妻的一通電話打斷過我,無非是報告兒子參加各種競賽的費用,以及討論下學期是否參加到英國的交換課程。擷梅麵露不快之色,我也沒有辦法。上半年,我倆之間發生過一次矛盾。武漢老宅拆遷置換房已建成,我父親與三位姑媽、娘娘均分,各得一套房子,但都需要補交一筆麵積差價。由於計劃出租,還需投入十多萬用於裝修。我是肖家唯一的孫子,無論是武漢的親戚們,還是我父母、我妹妹,都認為這筆錢應當由我來出。我妹妹前兩年剛換了房,正還貸,外甥又上著花費高昂的私立小學,不願把錢壓在武漢的房產上,明確表示將來此房由我一人繼承,因此當下的投資也由我一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