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夢與蒙朧、前意識與潛意識間徘徊,已在傾伏的草叢中追逐心愛的赤足的女孩,突然手機一響,來條短信:
“王記者,老板心髒病,速來,帝國,荷。”
帝國的老板與我何幹?這“荷”又是誰?再看來信息的手機號,似相識,又沒有印象。再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是夜裏12點。一腦門的不樂意,但出於職業的操守,我回了一個電話:“喂,哪一位‘荷'?”
“王記者嗎?我就是今晚給你們上菜的那個紮小辮子的服務員。”
嗯,想起來了,酒醒一點了,是有這麽一個小姑娘,眼神流盼的,臉圓圓的,身段細細的,樣子憨憨的,人挺青春的,聲音甜甜的。她陪著飯店女老板來我們這桌敬過酒,女老板還叫她為我們加了一個竹筒鮑魚。不過——:“喂,你們老板病了和你有什麽關係?”這年頭,在都市裏的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不過又都很文明,講委婉語,講潛台詞。我的潛台詞是,這老板與我又有何相幹?
“今天我們老板還敬過您酒呢!她平時對我又不錯的……我又第一見她發病……想想記者是最有辦法的……您來一趟好嗎?”她語無倫次。
“解開你老板的衣扣,叫她平躺著,我馬上就到!”見義勇為是男人的起碼的本性。我放下電話,起身披上夾克衫,出門跨上“本田”飛馳而去(哈哈,有點不顧酒駕了,但願我不會遇上交警夜查)。
“咋回事?”我衝著荷和邊上圍著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小丫頭們問。
“今晚有一桌人老也不走,剛才我陪老板來向他們敬酒,意在讓他們早些結束。他們中有人在老板臉上擰了一把。我們老板隻怪了他一句:‘趙科長,別這樣!’可這人就不高興地罵開了:‘玩玩又怎樣,金枝玉葉不讓消費呀!’說著上來又在老板胸脯上擰了一下。這下擰得很重,當時老板痛得就掉下了眼淚。我這時……這時就……”荷在吞吞吐吐。“就把一盤燒雞扣到了這個趙科長頭上。一看鬧成這樣了,老板一急,就暈過去了。”“我們老板她有心髒病的。”邊上的一個小姐妹補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