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大真探趙趕鵝(全3冊)

瘋狂的石頭

2015年冬夜,南城,細雪飄揚,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國道上,一絲不掛在狂奔。他白花花的身子在路燈的光照裏忽明忽暗,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路麵上的小石子紮在光腳板上,疼得他嗷嗷直叫,但他一刻也不敢停。

剛一踏進派出所值班室,這個五十多歲的裸男便一頭栽倒在地,隨即眼睛半開半閉,嘴裏念念有詞——“石頭不在我這兒!石頭真不在我這兒!”

沒有什麽致命傷,淩晨三點我趕到醫院時男人已經脫離了危險。他趴著,蜷縮在被子裏,嘴唇突突地跳,眼神裏滿是不信任,口裏說著:“警察大哥,你放心,你放心,我嘴嚴。”我心想,這人要瘋了。

我們走後,這男人竟從醫院逃跑了,而且是光屁股裹著我好心借給他的冬季執勤警服跑的,留下了一萬多塊的賬單和女大夫對我的半天數落。中年裸奔男不報案,這事自然就有始無終了。

興許是他**倒下的場景刺激了我的好奇心,根據他上救護車前報出的名字“陳程”,我隨手檢索了係統,一下子被震住了——剛剛發生了一樁價值八千萬的寶石盜竊案,嫌疑人正是陳程。

一個多禮拜後,一天早上五點多,我裹著一件單薄的春秋執勤服站在小雪中,突然值班室來電話,說有人找我。

長椅上坐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滿身香水味,他戴著墨鏡,不多的頭發燙成了卷發,消瘦的身子穿著修身的呢絨大衣,緊致的西服長褲。他衝著我擠出一個笑容,很僵硬,怎麽都不像早上五點的警察局裏應該出現的人。

我從上到下掃了他兩遍,直到他遞過來一個賓館的洗衣袋,裏麵是疊得整整齊齊的冬季執勤服,我終於知道他是誰了。

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大一小兩隻烏青腫脹的眼睛,湊過來低聲套近乎,卑微又神秘:“趙警官,我沒別的事,就是想謝謝你!”我一聽,還不是報案,扭頭就要走。他緊緊跟著,把半張臉塞進我的視野,“真就是來感謝你的,順便想找你幫忙救命,有人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