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午在不知不覺中變成傍晚,埃拉獨自一人待在可以俯瞰鐵軌的辦公室裏。她的指甲裏還有泥土。
最後他們還是盡力派出了一輛小型集材絞車,把那棵樹移走。現在歐洛夫正在於奧默的大學醫院裏。他還沒有醒來。醫生說他的頭骨有一處挫傷,還有幾處腦出血。他們正準備將他送進手術室。他身上還有其他的傷——肋骨斷裂,雙肺充血。醫護人員也說不準他能不能撐得過來。
現在謀殺案的調查已經出現幾條新支線,而人力資源也要因這起縱火案而重新配置。
埃拉幾乎一口氣工作了十二小時,還沒算上她上午早些時候前往犯罪現場的時間。然而總得有人對資料進行總結,發現其中任何矛盾之處,於是喬喬把這活兒留給了她——又或是她主動要求的?反正是其中之一吧。他們的聲音環繞在她周圍,還有詢問過程的文字記錄。
一個家庭,三個人。
如同裂縫不停延伸,將岩石碎塊剝離。
帕特裏克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你們搞錯了,你們把他和其他人搞混了。我爸爸絕不會做這樣的事。你們他媽的錯得離譜!說真的,你們這群人到底做了什麽?你們派到這裏來的警察該有多無能?我明白了,你們就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那種連郵件都找不到的家夥。誰他媽是亞當·維德?!”
某樣東西被狠狠一摜或打破的聲音。
博施那安靜而循規蹈矩的聲音和帕特裏克的爆發形成鮮明對比。他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友善,甚至帶點慈父的意味。埃拉從沒聽過他這樣講話。
“你這次來這裏小住有沒有發現什麽異樣?這房子裏的氣氛如何?你是否曾經見過你父親使用暴力?”
帕特裏克的嗓音緊張到難以置信的地步,比埃拉之前聽到的話音高了八度。他發誓說所有一切都和以往一樣,隻是索菲和他母親之間有點小矛盾,是關於孩子衣著之類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