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埃拉回到家時,有人坐在門廊的階梯上。
在短短的一瞬間,車頭燈照亮了他的臉。那景象倏忽即逝,讓她以為自己弄錯了。
她下了車。
“嗨,妹妹。”
真的是他。
“他們放你走了。”她說。
“囚室都住滿了。”馬格納斯說。他繃起一張臉,露出類似微笑的表情。埃拉想要輕撫他的頭發,讓他將腦袋擱在自己的大腿上。
“媽媽睡著了嗎?”她問道。
“你說得沒錯。”馬格納斯說,“她以為我還在博爾斯塔布魯克的鋸木廠工作呢。”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我知道。”
埃拉走進門,找點喝的。馬格納斯已經拿著一瓶啤酒在喝了。她應該逼他留下來過夜的,不讓他再跑到路上。
她在食品儲存櫃裏找到了一瓶樹莓蘇打水。這瓶飲料似乎一直都放在那裏,不知放了多久。她可以在別人的陪伴下喝酒,不過那人不能是她哥哥。
“你錯過了和社區服務人員的會麵。”埃拉說著,在他旁邊的階梯上坐下。從他們所坐的地方,可以看到礫石車道和枯萎的丁香花,看到比所有一切都耐久的大黃。
“抱歉!”馬格納斯說,“我搞砸了。”
埃拉居然笑了出來:“沒事的,我把會麵推到下周了。”
馬格納斯從她手裏拿過那瓶飲料,用打火機撬開瓶蓋,然後還給她。
“他們覺得我沒有逃遁風險。”他說,“或許還有別的理由,因為我已經認罪了。律師認為,我可以爭取過失殺人的最低刑期。”
“六年。”
“如果我表現好的話,四年就能出來了。”
埃拉揮手趕走黑蠅,啜飲著甜甜的果汁,撓撓一處被叮咬的地方。如果由著馬格納斯,他們或許會一句話都不說地坐一整晚,甚至在接下來的二十三年都保持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