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無盡夏夜

第八章

埃拉通常不會在下班後和同事去喝瓶啤酒。通常她會直接駕車回到蘭德的家中,確認母親吃了晚餐,一切安好。

在瑞典語的語境中,“喝瓶啤酒”總是意味著至少灌下三四瓶,意味著要喝到打車回家,而埃拉的家距離酒吧將近十公裏。

盡管如此,埃拉還是主動提出了。當他們重新梳理在跑馬場得到的關鍵信息時,奧古斯特的語調透著點悲涼。他們走出門的時候,他問她是否知道有什麽好看的電視節目,不過大多數好看的節目他已經看過了。

“不然在克拉姆福什的晚上還能幹什麽?”

“你有沒有去過克萊姆酒店?”話一出口埃拉就後悔了。即使他覺得孤單,那也不是她的責任。

“聽起來很帶勁。”奧古斯特說。

“等著瞧吧。”

克萊姆酒店的霓虹燈招牌缺了幾個字母。在遙遠的過去,埃拉曾在這裏度過許多醉酒之夜,還碰到過一兩次瘋狂的一夜情,隻有肉體,沒有清晰的麵孔。

奧古斯特從吧台走回來,拿著兩瓶濱海高岸啤酒。

“你覺得強奸犯這事怎麽樣?有關係嗎?”

“在酒吧裏談論案子——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我們還在餐館裏談呢。”

“那時你隻是告訴我最新消息,再說了,那裏不會有人聽的。”

兩人環顧酒吧:鋪滿地板的地毯,軟墊椅子,一群四十多歲的本地女人,幾個神情陰鬱的生意人。

奧古斯特拿起酒瓶喝了一口:“一輩子待在同一個地方,所有人都認識你,是什麽感覺?”

他往後靠,眼睛閃著光。埃拉感覺到第一股酒勁在此刻直衝上頭。沒事的,他太年輕了,再說了,他告訴自己他有女朋友了。

“我在斯德哥爾摩住了幾年。”埃拉說,“我總是想一旦我自己能做主,我就離開這裏。”

“然後被愛拖了後腿,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