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森的聲音把我從40年前的回憶裏拉出來:
“趁今天是初一,地球上不方便觀察月亮,我們把最後一個太陽能電磁投射器拆除了。”
“嗯,月球拋光工程已收尾完畢,接下來,執行全員的地球返程任務,這就要辛苦你了。切記,繼續向公眾保密,真相隻能帶給他們恐慌。”
“我明白。隻是……楊指揮官,你確定不回地球了?雖然月殼下麵放了幾個休眠倉,但那隻是應急用的,就算能源全續上,最多隻能維持50000年。”
“我知道,就是把它當成棺材來用的。我問你,回地球我們又有幾年好活?不到1年了,對吧?我從小想到月亮上來,又為拋光工程耗了快40年,想在這裏永遠待著了。這兒也挺好,成天繞著地球轉,離家不遠,也不孤獨。”
柳森笑起來特別像他爸:“好的,生死麵前,我們能選擇的東西確實也不多。那麽,祝你好運。”
我也笑了笑。
但就在這時,原本黯淡的月表毫無征兆地蒙上一層粉紅色的光。我突然警覺,連忙問:“怎麽回事?”
柳森與耳邊的無線電交流了幾句,答複道:“沒什麽大事,地球方麵知曉我們拆完了電磁投射器,王先生的公司就又開始在月球上打廣告了。”
“原來如此,他倒是兢兢業業。不過現在反射率那麽高,廣告效果肯定差了好多,也不知道又找了什麽借口繼續糊弄人。”說到這裏我停頓了一下,“記得這個季度廣告訂單……是蘋果公司吧?logo不是銀白色麽?怎麽是粉紅色的光?”
“回複指揮官,情況是這樣的:今天是王先生的結婚紀念日,他事先賠付了蘋果一筆巨額資金,把今天的月球廣告位要回來了,給他夫人愛的表白。”
“嘿,難怪是粉紅色的,有錢真好啊,一把年紀了還能這樣,”我戲謔道,“他在月亮上寫了什麽?我們也跟著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