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出苦戲剛剛敲響開場鑼鼓,人們憂慮著後麵的劇情。
當鹹豐皇帝弄清廣州那邊發生的一切,心情沮喪的程度不難想見:能臣葉名琛編造的天花亂墜頃刻間化為淒風苦雨,怎不叫鹹豐恨得牙根兒疼?將葉名琛革職查辦!那頂什麽用?葉總督已成了洋人的階下囚。更滑稽的是,巡撫柏貴填補葉名琛留下來的權力真空,不是朝廷委任,而是侵略者指派出來臨時打工的,廣州實際控製在英法聯軍手中。麵對種種羞辱,鹹豐已顯得無能為力,隻盼著洋人別再找他麻煩。
洋人不達目的決不肯罷休,堅持“修約”沒商量。
英使額爾金、法使葛羅聯絡美國公使列威廉和俄國專使普替沃丁,代表四個國家擬就一封《告中國宰相書》,照會兩江總督何桂清,由其轉告清朝政府馬上派全權大臣與他們談判修約;若不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就攜兵艦前去北京論理。何桂清等秉承鹹豐的旨意倉皇答複,說:“修約之事可同新任兩廣總督黃宗漢商談。”洋人早被清朝這種“來回踢皮球”的拖延術折磨夠了,別白費嘴皮子啦,還是靠武力說話管事吧。
1858年4月,四國使節先後集中天津大沽口,後邊跟著英艦十餘艘,法艦六艘、美艦三艘、俄艦一艘。眼見人家氣勢洶洶地堵到家門口,鹹豐趕忙派出直隸總督譚廷襄出來擋駕。既不給其“欽差大臣”的名分,又不給其“便宜行事”的權力,全憑譚廷襄的三寸不爛之舌窮於對付。磨磨蹭蹭談了將近一個月,毫無進展。四國使節認定清朝當政者缺乏誠意,根本不想談判,因此他們決定開戰。采用敲山震虎的策略,逼迫鹹豐拿出誠意來。5月20日,英法聯軍發出最後通牒,限六小時內獻出大沽炮台,否則毫不客氣地發動進攻。六個小時根本不夠請示皇帝的工夫,英法戰艦猛烈的炮火暴風驟雨般地落到大沽炮台上,事先毫無防備的守軍奮力抵抗,但中午時分堅固的炮台被摧毀,隨後被占領。5月30日,英法聯軍進入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