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陳從周說園

園林理論家 劉天華

窗外的黃梅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細細軟軟的雨絲打在“八角金盤”肥沃的葉片上,發出輕輕的沙沙聲。已經窩在家中好幾天了,閑得無事,隨手翻著微信上親友發來的各種信息打發時間。忽然,遠在法國尼斯的師妹陳馨一條催稿短信讓我目光停住了。數月前,他要我為長江文藝出版社所編的《陳從周說園》一書,寫點文字作為“跋”,當時我隨口允諾,沒想到過了幾天卻置之腦後了,這也許是老年人的通病吧。為了彌補自己的內疚,我趕忙回複了“已完稿”三字,鋪開紙筆,趕忙補起這拖欠的功課來。

陳馨是我授業恩師陳從周先生的小女兒,先生師母視之為掌上明珠。1979年秋我回同濟大學讀研時,她剛剛從吉林農村考入了上海建材學院而得以回滬,當時去先生家上課,常能碰見她。陳馨秀外慧中,性格嫻靜,說起話來輕聲細語,頗具大家閨秀的風範;似乎對園林也頗有興趣,先生講課時,她有時會默默地在一旁聽著。後來我畢業去了上海社科院工作,她也隨夫去了法國,見麵的機會就少了,但偶然還能相遇。有一次在先生家中碰見,與她隨意聊天才知我們哲學所辦公室主任老丁——一位慈祥的老幹部,竟然是她丈夫肖剛的親戚,我和她似乎又多了一層話緣。

先生仙逝後,陳馨化悲痛為動力,竟然發奮研讀先生的全部著作,不辭辛勞地整理先生文稿。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讀先生的文字成了師妹唯一的精神寄托,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是“唯一的相伴之侶”。她還和浙江大學宋老師一起編撰了《陳從周全集》,成了陳從周先生園林文化研究者中的一員主將。近年來上海幾家主要報刊上,都發表了陳馨研究先生的文章,著實令我等先生“正兒八經”的弟子感到汗顏。去年是先生誕辰100周年,在上海、在同濟大學的一係列活動,我們都參加了,又一起去了杭州和昆明。去年12月11日,我們在安寧楠園門口匆匆握別,我和正平兄去了大理,她經上海返回尼斯,一晃又過去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