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班牙留學的事情用了很長的時間來辦理。
沒有人相信她會真的走,梁光明或者三毛的父母,都認為這不過是她使激將法,過不了多久,她會就宣布去西班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這段日子裏,三毛的情緒時好時壞,像一個壞脾氣的騎手,怎麽樣會弄痛馬匹就怎麽樣騎,等馬憤怒到要脫韁時,她卻適時地放慢速度,遞上一根胡蘿卜。
梁光明參加朋友聚會時,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看起來真憔悴。”
有了解他們的朋友在一邊冷言:“陳平可以把正常人折磨成瘋子。”
他經常有想結束的想法,但是,聽到別人對陳平惡意的評斷,他還是極力去維護。他說是因為畢業的壓力,他們取笑說是因為逼婚的壓力。
他倆像被網在同一張大網中的野獸,掙紮的同時,相互傷害著對方。
不管以什麽話做為開場,最終的結尾都是不快的關於結婚的討論。後來,索性三毛也不提結婚的事情,隻是將西班牙的音樂放得很大聲,還拉著他一起去購買一些所謂的出國必需品。
他們越來越話不投機——
像看到有飛蛾在台燈邊飛來飛去,投身進了灼熱的燈罩而被燒死,三毛感歎說:“連這些小東西願意去為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未來而奮不顧身。”
梁光明卻皺著眉頭將飛蛾用紙包了扔進垃圾箱:“所以它們會被燒死。”
“至少它勇敢。”
“我看它是無知。”
??
就這樣,為一隻蛾子的死,都可以引發莫名其妙的爭吵。他們站在婚與不婚的兩個立場久了,簡直以為所有的事情,他們都是敵對的兩方,三毛若說一,梁光明一定會說二,梁光明讚同的,三毛一定會嘲諷。
梁光明的朋友實在看不下去,勸他和三毛分手。
他卻說:“沒有我,她可能會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