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分析給了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啟示:對科學的認識與哲學有關,特別是與科學哲學有關。在一定意義上說,正是我們有意無意地選擇了某種哲學思維方式,當我們用這種哲學思維方式審視科學的時候,我們才看到了科學的某種形象。我們或許可以這樣說,某種科學形象是特定哲學反思科學的產物。
約翰·洛西在《科學哲學曆史導論》一書中將當時存在的科學哲學進行了梳理,結果發現哲學(科學哲學)審視科學的方式可以歸納為四種觀點。[1]
一、第一種觀點:研究科學的本體問題
在約翰·洛西看來,第一種觀點的科學哲學認為,科學哲學是與重要科學理論一致,並在某種意義上立足於重要科學理論的世界觀的表述。根據這種觀點,科學哲學的任務是闡發科學更廣泛的含義,這可以采取對談到“存在自身”時使用的本體論範疇進行思辨的形式。
我們認為,科學中有許多哲學問題,特別是科學活動經常遇到的實在或本體問題。例如,理論術語所指稱的理論實體是否存在?科學理論能否正確反映認識的那些不可觀察的客體?科學是否是追求真理的事業?在這些問題上,激發了科學哲學的兩個思潮及其激烈爭論——科學實在論和反科學實在論之間的對立、互補與交流,構成了科學哲學不斷思想創新的曆史畫卷。
與其他實在論不同,科學實在論者更多地強調理論實體的存在意義。例如,卡爾納普對語言框架的接受,波普爾的“三個世界”理論,W.V.蒯因的“本體論承諾”,Stathis Psillos的真理論等。這些思想家大都承認科學研究的對象是客觀存在的,成熟科學的理論術語能指稱實體,相信成熟的科學理論至少是在逼近真理。“用Bhaskar(1979)的話說,這種實在論力圖堅持一種自然主義的可能性。實在論表達一種科學作為方法與科學作為對象的分離……作為一種社會科學的哲學,實在論希望結合三種方法論:第一,它堅守因果解釋的可能性,這是實在論的核心特點;第二,它接受解釋學把社會實在理解為被交往所建構的觀念,但並沒有得出建構主義的結論……第三,大多數實在論,未必全部實在論,都要求批判維度(因此這種實在論又稱之為批判的實在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