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法國現當代文學:從波德萊爾到杜拉斯

二、美學主張

“荒誕”一詞不能簡單地按字麵意理解為“極不真實或不近情理的”、荒唐無稽、荒謬怪誕的,因為該詞源於音樂,本指音樂中的不和諧音。“荒誕”本身還包含了“與眾不同、反傳統、激進、創新”等意,後來用在哲學上,指個人和生存環境的不協調,有不合道理與常規、不調和、不可理喻、不合邏輯等含義。所以20世紀60年代初,英國著名戲劇評論家馬丁·埃斯林第一次用“荒誕派”來命名這類作品時說:“從廣泛的意義講,荒誕派劇作家的作品與主題,都是人類荒誕處境中所感到的抽象的苦悶心理……我們隻能用荒誕派戲劇的準則來衡量這些戲。”[1]有的法國人也把這類戲劇叫“先鋒派”、“新戲劇”。

尤奈斯庫稱自己的劇本為“反戲劇”。他的作品不被人理解,作家本人對此一點也不驚奇。他說一切革新嚐試必然會受到來自各方因循守舊者的反對。他之所以寫劇本,就是因為“討厭”戲劇,他對當時統治法國舞台的變了味的所謂浪漫主義、現實主義戲劇,從內容到形式都反感。這或許是促使他在戲劇領域進行“改革”的動因。

改革的第一步是創作“反戲劇”劇本。既然傳統戲劇充滿虛偽的陳詞濫調,作為新的一代就要衝破墨守陳規的“傳統主義”。他反對戲劇的教育作用,尤其反對當時盛行的接近自然主義的現實主義戲劇,主張戲劇隻提出見證,無須說教。在反傳統戲劇真實觀的基礎上,他提出了自己一套“反戲劇”理論。“我寫下了所有這些劇本、所有這些文學作品,為了表明誰都沒法無視的事實,為了確認自己一直知道的現象:宇宙的怪誕,唯有殘暴才能刺穿日常生活的庸俗……荒誕是指缺乏意義,和宗教的、形而上學的、先驗的根源隔絕之後,人就不知所措,他的一切行為就變得沒有意義,荒誕而無用。”[2]尤奈斯庫認為戲劇是“內心鬥爭在舞台上的一幅投影圖”,提倡“純粹戲劇性”,認為“藝術家通過直喻把握世界”,宣稱“我試圖通過物體把我的人物的局促不安加以外化,讓舞台道具說話,把行動變成視覺形象……我就是這樣試圖伸延戲劇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