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是一個多災多難、動**不安的世紀,兩次世界大戰給人類身心留下了難以平複的創傷;20世紀又是一個科學技術迅猛發展的世紀,科技發展使人們對已經熟悉了的世界感覺愈加陌生,它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和文化價值觀念。20世紀後半期,西方發達國家核技術、電子科學、生物科學、信息產業的發展日新月異,帶動了思想領域的推陳出新。同時,核技術在軍事上的廣泛運用、“冷戰”的威脅,使得具有深厚人文主義傳統的法國文學家常以猶豫和懷疑的眼光審視現代科學技術,他們的作品常表現科學技術以及它所支持的現代思想與人性的對立,常以荒誕的手法和諷刺的筆調,表達這種來自心靈深處的疑懼。從70年代開始,工業國家自覺地逐步調整發展生產與維護人的精神家園之間的關係,80年代以後,冷戰結束,核戰威脅緩和,在這種情況下,文學作品中對現代科技和產業的憂慮明顯淡化,作家們以平常心態接受現實的發展。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法國作為主戰場之一,損失慘重,德國法西斯占領期間的暴行,所有這些都給戰後死裏逃生的法國人留下了痛苦的記憶。另一方麵,法國在戰時的抵抗運動維護了法蘭西民族的尊嚴,用生命和鮮血為世界反法西斯鬥爭做出了貢獻,對此,法國人深感驕傲和自豪,這就造就了戰後許多法國人心底裏屈辱與驕傲相混雜、痛苦與喜悅相交織的複雜感情。法國國民經濟在戰爭中遭受嚴重破壞,人口銳減,空前的浩劫使不少法國人感到悲哀和絕望,接踵而來的政治危機和社會動**又加劇了他們對現實和未來的困惑和不確定感,懷疑並否定傳統價值觀的情緒進一步加深。
戰後的第四和第五共和國期間,法國的政治形勢一直動**不安。非洲的民族解放和民族獨立運動沉重地打擊了法國的帝國主義政策,隨著原法屬殖民地國家先後獨立,法國在非洲的政治勢力逐漸減弱,而經濟勢力也在美國咄咄逼人的攻勢麵前日益萎縮。與此同時,法國國內左翼和右翼圍繞立法和行政權的鬥爭時緊時鬆。法國知識分子傳統的人道主義關懷使他們始終關注社會,關注人類命運,仍舊有不少人努力從馬克思的學說中尋找理論支撐和思想材料,法國知識界仍舊是與權利中心相抗衡的重要力量。在這種抗衡中,文學無疑扮演了不容忽視的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