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銜月看向窗外,壽康宮外冷冷清清,空無一人。
“父皇,您宮裏的太醫什麽事都要做,太辛苦了。兒臣仁慈,體諒他們,就放他們今天休息去了。”
太上皇連呼數聲,未有回應,心頭的疼痛加劇。
他氣得牙齒發顫,“肅王,你殺了你哥哥,還要來殺朕……你們會遭報應的!”
“報應?”
易銜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這輩子不遭報應才奇怪。”
她的手從眉眼劃過,落到下顎,最後停留在頰側的一顆小痣上。
“連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我難道與他不像嗎?”
“你,你到底是誰!要和肅王一起喪天良,滅我裴家!”
太上皇一雙渾濁的眼,瞪得巨大。
他依然不敢相信,皇帝居然在他眼皮底下被調包,誰這麽膽大包天?
裴克己冷冷出聲:“賜婚時,你說過他們是絕配的帝後像,萬年難得一遇的般配。”
易銜月沒有否認,柔聲回應道:“按照道理,我這個兒媳也該尊你一聲父皇。你的確沒看走眼,有這副皮囊在,無人懷疑過我。”
“你……你是……你是易銜月!”
胸口鈍痛轉為一陣尖銳,“你怎與不成器的肅王狼狽為奸……”
太上皇隻覺床榻的方寸間天旋地轉,喉中湧出一股熱流。
怎會如此,太荒唐了。
他努力地抬手,手在空中顫顫巍巍,竟連揮巴掌的力氣都沒有。
“該死,該死的東西!”
他將明黃色的床單抓皺,指甲刮破蠶絲的細膩紋路,恨不得一下一下把它抓爛。
“如果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沒有出生……”
太上皇痛不欲生,言辭鑿鑿:“朕就該當時,將你掐死,萬不能……被你母親那個妖妃蠱惑,答應她養你長大……”
裴克己將玉牌垂到他眼前。
“本王確實不該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