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模樣就曉得,沒選錯人。”這個樸實的愛情故事,聽得倪女士連連搖頭,直歎是緣分注定,又追問道:
“今天他沒陪著你來?”
徐英華歎了口氣:“我家老張什麽都好,就是走得太早,撇下我都快十年了。”
倪女士聞言也不勸慰,隻是握住老友的手臂。兩顆白發蒼蒼的腦袋靠在一起,無聲已勝有聲。
過了好一會兒,徐英華才重拾笑意:“隻光顧著說我的事,倒沒問問你這些年過得可好。”
她轉過頭,目光掠過薑南和霍雁行:“這是你的……”
倪女士隻問:“趙寶鈴呢?她好不好?”
“趙寶鈴……”徐英華遲疑地看過來,“儂忘記脫了?趙寶鈴早就……離開團場了。”
麵對老友,倪女士很坦誠:“我腦子出毛病了,好多事都想不起來,連自己分到哪個團場都忘記脫了。能找到這裏比西天取經還難。”
劉姐適時走上前:“老人家先急著別敘舊啦,先回我那裏安置下來,再慢慢聊。”
兜兜轉轉又回到棗園,劉姐的老公是個典型的四川“耙耳朵”,聽說丈母娘的老姐妹到訪,很快張羅好一桌飯菜。
辣子雞挨著小炒肉,涼拌肺片挨著蔥油拌麵,當中還有一盆清燉羊肉。還有甜品,上海老太太們叫酒釀,劉姐兩口子說醪糟,都是同一樣東西,麵上飄著兵團自產的枸杞。
薑南看著各不搭界,卻又異常和諧的一桌,隻覺得霍雁行講的兵團曆史具象化了。後來發布時,這張照片被命名為“兵團特色”。
席間難免會問起徐英華和劉姐這對母女是怎麽結緣的。
一提起來,劉姐眼眶微紅:“幹媽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她,就沒有我這劉姐棗園。”
1999年,她家拿出全部積蓄,承包了五百畝棉花田。兩口子都是勤快人,又從兵團農墾專家那裏學到了新技術,把棉花伺弄得很好。偏偏那年用工荒,摘棉花的工人要價水漲船高。眼看豐收在即,卻沒有足夠的錢請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