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婉的婚事,怎麽看都透著古怪。
太後賜婚,婚嫁當日,卻無懿旨。
嫡女出嫁,出閣之時,父親離家。
侯府、尚書府聯姻,聘禮卻透著寒酸。
甚至就連賓客,尚不如溫家庶女嫁入國公府之時來赴宴的多。
溫雲婉和秦氏在房中劍拔弩張,她甚至沒有梳妝,穿著大紅的嫁衣,在一地粉碎的名貴瓷器碎片中,雙目通紅地哭訴道:“娘親說事事為我思量,思量來,思量去,就思量出這樣一個結局?便是這個夫君,也是我自己求來的!”
“若你昔日聽我的話,與嚴家相看,怎麽會是現在這樣,盧家是二娶,能做出什麽排場來?你這樁親事鬧出這樣大的醜聞,你爹爹自然不會貼補許多嫁妝,人是你選的,你鬧什麽鬧!”
馮媽媽見兩人鬧得凶,連忙進來說合,“姑娘啊,夫人可是把自己的傍身錢都拿出來給了姑娘了,陪嫁比之五姑娘是一點不差,她隻是麵上光亮罷了,實際上一個姨娘出身的,哪有什麽像樣的東西,姑娘啊,日子是冷暖自知的——”
馮媽媽說著話,將溫雲婉挽住了,替她擦著眼淚道,“老話說,大喜的日子也不能哭,不然以後日子會過得苦,老奴陪著你去上妝,姑娘說喜歡老奴梳的頭發,老奴今天一定給姑娘梳得漂漂亮亮的。”
溫雲婉被拉走了,屏風後轉出個人來。
秦氏看著徐聞,雙眼一紅,道:“這孩子,也是給我寵壞了,本來想讓她敬你一盞茶的,現在別說是敬茶了,她大概都恨上我了。”
徐聞拎著一個小酒壺,拿出兩個杯子來,與秦氏碰了一杯,“這一壇酒,是我初到京中埋下的,想等我功成名就之時再飲,說來也巧,那年便有了雲婉,事到如今要出京去了,前路漫漫,再回來不知何時,正好她大喜的日子,你我共飲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