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期像往常一樣,身後跟著書童,朝後院走去。
隻不過今日不同的是,晚香堂中再無姨娘所做的羹菜佳肴。
而他日後便要一應起居搬往母親所居的凝春堂,直至考取功名,單開院落。
若說他對姨娘的遭遇不感到痛心,自然是假話。
畢竟是血脈親情,有著養育之恩。
可虞子期他分得清禮儀是非,此番的確是姨娘的過錯。
往日裏他曾勸阻過姨娘,不是非要爭眼前的一朝一夕,更應將目光放得長遠。
修身養性,韜光養晦才是明智之舉。
倘若送往莊子上能叫姨娘冷靜下來,知曉這些道理,那便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少爺,咱們朝東邊走嗎?”
虞子期的腳步不自覺地停在了晚香堂和凝春堂的分叉路上,是而身後跟著的書童問出聲來。
“自然是東邊。”他肯定地回答道。
不一會兒,竟瞧見自己長姐也在凝春堂中。
虞子期雖不似同樣年紀的男孩那般輕率,可亦有幾分稚氣未脫。
自從長姐聖旨賜婚後,他便不曾再見過長姐了。
“阿姐!你好久都不來看望子期了。”
虞子期撒開腿,朝虞殊蘭跑來。
正在屋內賞玩虞綰意帶來的那象牙球的幾人,紛紛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虞殊蘭心潮澎湃般上前相迎。
她輕柔地撫摸虞子期的小腦袋。
心中泛起一陣酸澀,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阿弟又長高了,近日可有用功讀書?”
虞子期自是不知對虞殊蘭而言,已然有十幾年未曾見過他了。
是而他調侃一句:“阿姐,不過半月不到,說我長高了不如說我瘦了。”
話音剛落,虞子期還張開雙臂,轉了個圈。
“你瞧,今歲的衣裳都鬆了。”
虞殊蘭輕笑,那眼眶中打轉的淚珠瞬間滿含喜悅。
她隨即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子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