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家大業大,共有三支。
其中,以阮清徽父親所在的那一支家業最為鼎盛,阮清徽沒有親叔伯,唯有兩個親兄長。
長兄早年捐軀疆場,英魂長眠;次兄則隨父涉商海,共謀家業之興。
至於其餘兩支,雖未及其父之盛況,卻亦根基深厚。父親向來敬愛同族長輩,知曉她打算同侯爺和離,怕是會千方百計阻擾。
她嫁予沈靖安,爹娘便不同意,她嫁過來五年,這五年期間,為了討沈靖安歡心,甚至不惜與娘家斷了關係。
想來爹娘心中對她定是積怨已深,她又該以何種顏麵去求得他們的諒解與接納呢?
念及此處,阮清徽的眼眸不禁又黯淡了幾分。
京城這般大,她這五年來,卻是一次都未遇到阮家人。
若非他們刻意回避,如何會遇不到。
禾夏瞧見她神色淒楚,輕聲勸慰道:“老爺夫人對您向來疼愛有加,若他們知曉您在侯府所受的諸多委屈,定不會坐視不理,定會讚同和離的。”
“是嗎……”阮清徽聲音極輕,緩緩消散於微風之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哀愁。
是她,親自挑選了這樁婚事;
是她,不顧一切地堅持己見;
是她,足足五年未曾踏足娘家門檻。
一切過錯都是她,爹娘如何會原諒她。
“一定會的。”禾夏語氣肯定。
沈雲羨雖不明就裏,對“和離”二字更是一知半解,但他能感覺到娘不開心。
他稚嫩的小手緊握著一塊蘋果,小心翼翼地遞至阮清徽的唇畔,“娘,吃蘋果。”
“好,娘吃。”阮清徽的心間湧起一股暖流,接過蘋果,“你覺得,娘需不需要去找你外祖,求得他們的原諒?”
沈雲羨對於“外祖父”這個稱呼尚感陌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答。
他下意識地望向禾夏,見禾夏微微頷首,他才抿緊唇瓣,細細思量後,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個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