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陣急風,外麵那顆芭蕉被雨劈裏啪啦拍打,斷斷續續被風聲送進來。
“下雨了。”
“嗯。”
“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
“你喜歡下雨天嗎?”
“還可以。”
窗外淅瀝,雨水透過撐開的窗戶飄進來,然而她聽到的,隻有他尚且沉沉地喘息。
交頸相擁,她的唇就在他耳邊,飄出輕嫋嫋的音,“我喜歡下雨天。”
“你知道為什麽嗎?”
她說話時尾音總是拉長,語速慢,聲音輕輕軟,一句話便能勾著人在心裏過幾個來回。
此時此刻,他最需要的是洗個冷水澡,靜一靜心頭的燥熱,可又舍不得,飲鴆止渴地抱著她,順著她的話問,“為何?”
棲月便嘻嘻笑起來,聲音幾多輕.
但陸恂仍舊聽清了,她說的是“月事昨日便過去了。”
陸恂托著她的後腰,稍稍離遠一點,像是怕會錯意,心裏頭壓著狂喜,又不肯確定好事降臨一般,“什麽?”
棲月一雙漂亮的眼睛裏,有包容的放縱,泛著瀲灩的光,如同世間最豔絕的精怪,輕吐出一口氣,便勾出萬丈狂浪熾熱。
“喝水嗎?”陸恂忽然問。
不等她回答,他起身離開,從小幾上拿了茶壺,試過溫度後,一口一口,喂給她。
棲月仍坐在桌案上,壺嘴壓著唇角,陸大人甚至都忘了拿一隻茶杯,望著被壺嘴戳到的豔紅的舌。
棲月喝得慢,他喂得急,稍不留神,嗆住了,她咳了幾聲,陸恂手掌輕拍她的背,他麵上是如常的從容鎮靜,隻是拍她的手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棲月便知道,陸大人的急,壓在心裏。
她忽而有些怕了。
也不知自己在怕什麽,一時的膽量又重新縮回去,不敢看陸大人灼灼的目光。
她喝不下,水順著唇往下流,還在落,溢出去一些,胡亂拿衣袖抹了,她就要跳下桌案,那雙青筋明顯的手臂,輕易便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