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破月出,水到渠成。
桌案上燃著蠟,映出一室旖旎春光。
仔細聽,淅瀝雨聲中摻著輕吟,曖昧婉轉,尾音在顫,一股可憐勁兒,每一聲都繞在心尖上。
某一時刻,她足尖繃得筆直,頃刻間有絢爛白光閃過。
陸恂憐惜地輕啄她輕顫的嘴唇。
棲月的眼尾、睫毛、鼻頭、唇瓣……目力所及之處全都被淚水浸泡得濕軟紅豔,像是被澆灌透了玫瑰花花瓣,一張漂亮的臉頰被她哭得亂七八糟。
真可愛。
陸恂又拿茶壺喂她喝水。
棲月腦袋裏有片刻模糊幻影,像是簷下海棠,花蕊泣露,葉下汩汩噴泉,不受神經催發,她自顧閉上眼睛。張開口,水流進咽喉,大口吞咽,她渴的厲害。
“月月,味道好嗎?”
普通的茶水,能有什麽特殊的味道?
可棲月又有些不確定,現在她染上他的味兒,由裏到外,連著喝茶的舌頭,都不由自己似的。
原來話本上寫軟的化成水,爛成泥,也不是全然瞎編。
她倦倦散散地應一聲,仍舊閉著眼睛。
窗前榻上,早已經沒眼看。
陸恂便將她抱在書案前,坐在扶手椅上喂她喝的水。
她不知道,才經過情事之後微微發潮的臉頰,像是剛出水的珍珠,瑩潤泛紅,幾多豔麗。陸恂用手背觸碰她的臉,唇貼在她脖頸上,“味道很好是嗎?”
他像個君子似的打著商量,“我還想要。”
棲月又喝了兩次水。
她享受了愉悅,也承認他的高超,就像是在她身上安插了蠱,讓她幾乎很難對他說不。
隻是若說先前在書房時他尚且克製,那麽等回到內室,帳子放下來,隻有一點夜明珠的微光閃耀,他完完全全地失控,一次比一次猛。
像是某種大型野獸,很凶,很急,像是要將她吞吃入腹。
棲月想逃,又被他握住腳腕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