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陳家村的製度圖譜牆前,迎來了一群陌生人。
這一次,不是市裏來的,不是縣裏來的,而是——來自五個省、市、自治區的“鄉村治理代表團”。
他們手上拿著統一的文件函、調研登記表和拍攝許可證,全是帶著正式背景來的。
領頭的是一位戴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自報家門:“我是中組部‘新鄉村製度調研計劃’的項目負責人,我們是被上級點名,來實地學習蜂窩製度的。”
“說得再直白一點——我們,是來抄作業的。”
祠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陳鵬飛。
陳鵬飛沒有起身,隻是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字:
“入門禮。”
對方愣住了:“什麽意思?”
陳鵬飛抬眼,淡淡道:“抄咱的製度,可以。先交‘製度入門禮’——不是錢,是你們自己的‘原製度失敗記錄’。”
“沒有失敗,就沒資格談複製。”
“沒摔過跤的人,別學別人站穩。”
話音剛落,張浩直接把蜂窩製度的“失敗黑榜”貼出來,足足二十六頁,全是三年來被群眾怒罵、被共議會推翻、被實際操作打臉的製度案例。
第一條就赫然寫著:
【罐頭標簽掛賬機製1.0版失敗:因無追責鏈條,貼錯標簽無人擔責,造成五百罐次品流入市場,最終召回、銷毀,群眾代表三人公開檢討,機製廢止。】
一名代表團成員低聲道:“我們那邊的製度……都是‘通過’的,沒人敢寫‘失敗’兩個字。”
張浩冷笑:“那就別來談共創,先去回爐重寫。”
氣氛緊繃到了極點。
但下一秒,代表團裏一位年輕女孩忽然站起,抖著手從包裏掏出一份舊檔案:
“我來。我這份,是我們縣前年搞的‘土地共耕協議製度’,失敗了三次,最終被群眾聯合退單,我一個人挨了三次通報。但我願意帶著它進你們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