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陵倉分許多小倉,諸如:皮具倉、鐵鎧倉、刀倉、盾倉、麥倉、粟倉、草料倉。。。不一而足,其中草料倉是守倉禁軍騎兵專用倉,裏麵有成垛的幹草、滿庫的黑豆,還有一個大馬廄。
呂護和兩三百親信護衛就躲在馬廄。麵對三千多殺紅了眼的新義軍,他們用來保命的不是刀槍,而是幹草和戰馬。
“不得近前,否則我們就放火、殺馬。。。”
十幾個禁軍攔在馬廄前聲嘶力竭地恐嚇,其餘人拿著火把湊近幹草剁或者拎著刀槍對準戰馬。呂護赤*裸*著上身,坐在幹草垛後一動不動,頭顱低低垂下,看不到表情。
“來了!石帥來了。。。”一個禁軍慌慌地跑過來。
呂護猛一抬頭,狂野的眸子裏精光閃爍。“可看清了,確是石青?他怎麽說?”
“是。。。是!石帥願意受降。”禁軍忙不迭點頭。
噓——
呂護長出口氣,石青來了,命可以保住了。倉內之戰,雙方殺紅了眼。禁軍傷亡過半,新義軍傷亡絕不會少過禁軍。若不是樂陵城被搶,軍無戰心;這般廝殺下去,雙方必定玉石俱歿。
“快來!綁上!”呂護雙手向後一背,親衛們拿出備好的繩索和荊棘,纏上他赤*裸的後背。尖利的荊棘一接觸肌膚,立時紮了進去,密密麻麻的血珠隨之沁了出來。
“用力!纏緊!要有誠意!”呂護說了一聲,親衛手下多使了三分力,繩索一緊,荊棘刺得更深了,呂護額頭青筋彈跳兩下,腮幫子猛地一凸。
收拾停當,呂護吐了口濁氣,毅然從幹草垛後閃出。一出草垛,他就看到了那個和他一樣剽悍,比他更年輕的年輕人,他正站在二十步外,微笑著身邊人說話。
眼神複雜地閃了一閃,呂護忽地嚎叫出聲。“石帥!呂護愚鈍,冒犯虎威,罪該萬死,願引頸一戮。隻請石帥看在麾下兒郎無辜受累,給他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