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架到你脖子上了,你還顧得了仁義道德?殺一個人也是殺,殺一百人也是殺。若想不被殺,便要去殺人。”少年的耳邊又響起無罪那句話,心中如潮水般翻湧,這場比賽他決不能輸!少年一手緊握韁繩,一手控著球杆沿著右側邊線飛速疾馳著。憑什麽河西軍校尉便能對他頤指氣使,憑什麽國子隊就該輸給那隊牙兵?人不是牲口,不需要從出身地位評斷高下!雖然驚訝於少年的爆發,但河西牙兵在張守瑜的指揮下仍然很快的組織起一道防線。一個五短身材,滿臉橫肉的牙兵騎著一匹棗花色駿馬朝李括的左手急衝過來,於此同時河西隊左側防守的一名隊員也補上前來。瞬時間二人竟將李括夾在正中,絲毫不給少年喘息的空間。李括卻並不急惱,隻見他小臂奮力一揮,竟將藤球遠擊向前方。這舉動極為反常,兩名牙兵竟是驚得目瞪口呆。李括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左手用力一扯韁繩,竟將清風生生拖離了前進的方向!少年卻並不停歇,身子重心微微前探,雙足微磕馬腹,在繞過橫肉男後又是順勢一轉,恰好接到了滾向前方的藤球。這一記人球分過甚是精彩,四周一片叫好之聲!
一時間,李括已閃出重重圍堵,有如漠北的騎兵一般疾馳在一馬平川的大草原上。張守瑜蹙了蹙眉,衝身側的一人吩咐道:“屠老三,你去把那個小崽子攔下來,不惜一切代價!”微頓了頓,張副尉又道:“別傷到人!”
“末將尊命!”那屠老三在馬背上行了一軍禮,隨即便朝前方的李括追去。大概他騎的是一匹大腕種的汗血馬,在三十步的腳程內便追上了清風。在離清風隻有半個馬位時,屠老三竟是衝少年咧嘴一笑。那口滿是油汙的黃牙令少年分外厭惡,不免又將速度加快了不少。就當雙方馬距拉到一個身位時,屠老三找準機會,猛地一收韁繩。汗血寶馬受了驚,立時前身懸立,嘶聲長鳴。屠老三用鞠杖在馬匹後臀上狠狠抽了一記,汗血寶馬便下意識的朝前首清風的左後腿踏了上去。清風此刻恰是後足著地,汗血馬全身的重量壓在清風腿間,怎堪承受?李括隻聽到一聲馬骨斷裂的哢哢聲,便與清風一道朝右前方甩了出去。少年不曾想到對手會蓄意傷人,但仍是拚盡全力,在身體已經失去平衡的情況下在空中將藤球回敲給了上前接應的陳潤之。少年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衝屠老三挑釁的揚了揚頭便連人帶馬摔至一側的護牆上。雖然屠老三成功的阻擊了李括的進攻,但他采取的乃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舉。汗血馬雖將清風踏翻,但憑恃的乃是全身重量。此時雖然勉強控製不致跌倒,但卻不能再轉身疾馳。屠老三罵罵咧咧的看著陳潤之輕巧的接住藤球,穩步向前。陳潤之控球後卻並不貪功,隻帶了十幾步便將球分給了左側套邊的曹羽,曹家小郎君也並不粘球,在河西牙兵上前圍搶之前將球撥給了後排插上的俞冬維。經過一番傳遞,此時河西隊後場隻剩一個匆匆回防的張守瑜,井然有序的河西隊竟被眾國子們生生撕開一個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