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輒擁著阮流今,內心無比的安寧。這一刻覺得就算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了,隻要能和小阮在一起,怎麽樣都是可以的。
然而終究是將這世界太過理想化了。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阮時錦去用絕佳的口才、以自身的痛苦去勸說一遍,淩大司馬無論如何是不能允許自家兒子去當一個分桃斷袖的家夥的,更何況淩輒的身上還有秦家的婚約。
但是此時此刻的他想不了那麽多。
如今是連皇帝都知道了的事情了。
就算是成為淩家的罪人,也還是要和小阮在一起的,淩輒在向烈帝坦白一切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要這樣做,哪怕所有人都反對他們,然而那又有什麽關係?我們活著,若是不能為自己而活,那豈不是白白來這世間走一遭?
月亮已經升至正空,即使是沒有這萬家燈火,天地間此時應該也是一樣的清晰亮堂。柳熙年正在皇城的定鼎門樓上看向即將宵禁的鼎門街,各色人皆在匆忙的行走,忙著在宵禁之前回到家。柳熙年淩輒隨從自城門樓上下來,慢慢地往宮城方向走。監門衛負責各宮宮門以及各個城門的安全,監門衛將軍自然是需要巡視一番。
一路看著宮城裏的侍衛與宮女們來來往往,燈火通明的景象,柳熙年突然沒來由地想起了單獨待在自己別院中的異族少年,那個家夥,一個人在府中,不知道是不是會覺得孤單呢?是不是會寂寞呢?自己去拜托阮流今每日照看是不是做錯了?那般告訴淩輒以後總覺得自己是在幹涉暮塔的自由,他想幹什麽便是要去幹什麽的,當初帶著龍城的兵馬搶|劫都是那麽的坦坦蕩蕩,如今告訴了阮流今要他天天陪著他,他會不會理解為自己要阮流今天天看著他?而且,阮流今那家夥,雖然有著顯赫的家世,極好的容貌,優雅的氣度……以及各種說不上來的美好的地方吧,但是!他終究是一個商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懶的商人,要他陪著暮塔,隻怕是天天將暮塔困在身邊,不讓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