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多裏尼夫婦住在蘇敦廣場一個十分闊氣的公寓裏,進客廳得下兩個梯級,還有個酒吧間。
我到那兒去過好幾次,因為我離開愛爾克敦.希爾斯以後,安多裏尼先生常常到我們家裏來吃晚飯,打聽我的情況。
那時候他還沒結婚。
等他結婚以後,我常常在長島森林山的“西區網球懼樂部”裏跟他和安多裏尼太太一起打網球。
安多裏尼太大是俱樂部的會員。
她有的是錢。
她比安多裏尼先生約莫大六十歲,可他們在一起似乎過得挺不錯。
主要是,他們兩個都很有學問,尤其是安多裏尼先生,隻是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小聰明往往勝過他的學問,有點兒象DB。
安多裏尼太太一般很嚴肅。
她患著很嚴重的哮喘病。
他們兩個都看過DB寫的所有短篇小說——安多裏尼太太也看過——DB要到好萊塢去的時候,安多裏尼先生還特地打電話給他,叫他別去。
可他還是去了。
安多裏尼先生說象DB這樣有才能的作家,不應該到好萊塢去。
這話簡直就跟我說的一樣,一字不差。
我本來想步行到他們家去,因為我想盡可能不花菲芘過聖誕節的錢,可我到了外邊,覺得頭暈目眩,很不好過,就叫了輛出租汽車。
我實在不想叫汽車,可我終於叫了。
我費了不知***多少工夫才找到了一輛出租汽車。
開電梯的好容易最後才放我上去,那個雜種。
我按門鈴後,安多裏尼先生出來開門。
他穿著浴衣,趿著拖鞋,手裏拿著一杯摻蘇打水的冰威土忌。
他是個很懂人情世故的人,也是個酒癮很大的人。
“霍爾頓,我的孩子!”他說。
“天哪,你又長高了二十英寸。
見到你很高興。”
“您好,安多裏尼先生?安多裏尼太太好?”“我們兩個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