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多日不見的父親,禪院的大忙人以及現任家主,禪院直毘人。
禪院直毘人看著自己這個與往日裏不同,有些過分安靜的小兒子,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揮退侍眾,走到直哉的被褥前坐下,兩撇胡須隨之微微抖動。
“身體如何了?”靜默半響,直毘人才問道,語氣裏聽不出到底是否關心。
一時間,直哉覺得有些好笑。
這種在過於形式的東西他從來不覺得稀罕,他和直毘人之間也並沒有多少所謂的父子之情。
不若說,就連普通的上下級關係,也比他倆顯得更親近些。
在體會過真正的親情後,如今他對直毘人的稱呼,更僅僅隻限於一句疏離的‘父親’。
隻是這場麵,讓他不由得想起前世......那時的父母,在他生病時,輪流守著他的畫麵。那時的溫暖與嗬護,對比現在氣氛的冰冷,隻讓他生出一個強烈的念頭。
他想回去。
“已經好了。”
不管心裏如何狂風呼嘯,直哉的臉上始終沒有露出半分其他想法,隻是靜靜地坐著,乖巧地回應。
“......明天恢複訓練。”直毘人道,他對直哉無疑是抱有期待的,畢竟是自己唯一天賦極佳的兒子,自小所表現出來的咒力天賦也遠強於禪院家的其他同齡人。
隻是超然的地位卻讓直哉的性子過於自大。
直毘人自然知道下人之間是如何碎嘴直哉。
隻是直哉在他麵前從來都表現恭敬,雖然於三四歲的稚子而言,難免露出馬腳情緒外漏,不過裝裝樣子倒也算夠用,於是直毘人便隨他去了。
左右不過還隻是個小孩罷了,禪院直毘人是這麽想的。
典型的熊家長。
不過今天直哉的一舉一動,卻讓他略有些驚訝,不同於往日裏裝出來的恭順,今日的直哉,神情中所展露的隻有淡漠,仿佛對什麽都渾不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