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內殿之中,太子與安王相對而坐,從人內侍已遠遠打發出去。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安王道:“要不要把莊先生找來,一同計議?”
太子心煩地擺了擺手:“莊世經對劉家隻知道大概,之前沒有參與,如今臨時找他來,光是來龍去脈就得說上半天,哪裏有這許多工夫。倒是你,到底怎麽辦的事,不是早就讓你看著劉可度,著他趕快把豫州的首尾收拾幹淨,到東南去避風頭麽,怎麽還留在原地,又被靖羽衛盯上了!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才來找我,你是傻了還是財迷了心竅不成?”
他很少如此不留情麵,安王被訓斥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劉家是安王妃娘家的一門遠親,幾年前投靠過來,他與太子見劉可度於錢財生意上有幾分精明,做事又能不擇手段,是個人才,就讓他在豫州開起錢莊,漸漸將許多私下的銀錢往來都交給他經手去辦。由於有時數額龐大,賬麵上不好掩飾,又暗中支持劉家開了幾家賭坊。
有東宮和安王府在背後撐腰,幾年下來頗為順利,太子不直接出麵,管理之責都交給安王。
洛君平對劉家的效力和忠誠一直都很滿意。然而他沒想到,劉可度做生意能幹,卻改不了地痞流氓的本性,賺足了銀錢後就變得不知收斂,養了一幫打手不說,還是個色鬼。此人年初時看上了一戶人家的女兒生得漂亮,非要強占過來做妾,直逼得那家家破人亡。洛君平本來已嚴加訓誡,又讓州府壓著案子,想不到皇叔煦王爺當時恰到豫州遊玩,回來將見聞直接講給天宜帝聽,驚動了靖羽衛。
他隻好說道:“誰會想到五皇弟動作那麽快,甫一上任就急著把火燒到豫州去。如今錢莊的生意和賬目都已經轉移,也給了那家苦主大筆銀子,讓他們改口供,在豫州算是暫時壓下來了。但是劉可度家大業大,要搬走不易,才會拖延到現在。我看他也是後悔得厲害,來洛城求見過幾次,每回都痛哭流涕地說自己賤命事小,耽擱了二皇兄大事,才是萬死莫贖,今後一定洗心革麵,肝腦塗地,報答太子深恩。”說到這裏,他試探著問道:“依臣弟之見,此番還是得設法保全劉家,不能讓靖羽衛掌握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