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小區沒有電梯,樓道稍窄,隻容得下兩人並肩行走,岑露白走在外側,每逢有人下樓就要自覺側身退讓。
薑照雪總覺得讓她紆尊降貴了,想和她換個位置,岑露白卻不以為然。
靜默著有些奇怪,薑照雪主動找話:“老師的女兒一直覺得這裏沒有電梯,她爸媽年紀大了,住在這裏上下不方便,所以出國前特意在離這稍遠一點的地方給他們買了一套新房子,裝修都做好了,可老師還是堅持要住在這裏,師姐拿他們沒辦法,不知道給我們打過多少次電話,讓我們多勸勸。”
岑露白接話:“那你勸了嗎?”
“我勸過一次。”
“後來怎麽不勸了?”
薑照雪笑:“老師他們確實喜歡這裏,目前上下還不成問題,我覺得尊重他們自己的意願可能更好。”
岑露白淡笑:“我可以理解。”
薑照雪:“嗯?”
“爬樓梯容易,清靜卻很難得。”
薑照雪側目,隨即跟著莞爾。
岑露白和她想到一處了。早前她就猜測過,岑露白應該和她一樣也是喜靜的人,果然如此。
除夕那天在老別墅,周媽問她和岑露白在一起會不會很悶,她應不會,其實是真的。
岑露白話少,但她也不是話多的人。這一年多裏,雖然共處時間不多,但岑露白給她的感覺卻比這麽多年裏她相處過的所有室友都更合拍。
甚至比……
薑照雪及時地打住思緒。身份不一樣,不應該這樣比的。
她笑意微斂,抬頭看樓層號,轉移話題:“快到了。”
岑露白沒有察覺。
兩人一起踏上最後一級台階,走過一個轉角,在一扇兩旁貼著蒼勁手寫春聯的入戶門前停下。
薑照雪輕敲三下門,裏頭就傳來了一道和氣的應門聲,隨即,門被打開,頭發半白,戴著老花鏡,穿著旗袍的黃應秋出現在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