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覺得自己眼皮發沉,隱約間感受到周遭嘈雜人聲和醫療機器發出的冰冷運作聲,聽得有些讓人心煩意亂。
身體沉得發木,就像被無數隻隱形的手在拽著讓他下墜,謝晉嚐試著動了動,發現自己就連呼吸也開始越發困難。
他這是要死了嗎?謝晉感覺大腦一片空白,現在的他連那些嘈雜的聲音都聽不到了,身體開始在一片虛無中慢慢下沉。
虛無中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謝晉感覺自己在被黑暗吞噬,他不禁用那已經麻木的大腦想:“虛無的盡頭會有什麽?應該不會再感受到現世裏的痛楚了吧。
反正這世上已經沒有了擔心他的人,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無非是一種折磨,現實的殘酷就似一把尖銳的玻璃,無時不刻都在刺痛著他的心,有時候死亡真的會是一種逃避著痛苦的解脫。
“醫生!患者血氧飽和度跌至70%!需要緊急供氧!”
“上呼吸機,快!把人翻過來!”
“可是……他背後的傷。”
“沒什麽可是!背後傷口玻璃碎片已經全部摘除,是命重要還是傷口重要?!”
外界醫護人員的搶救聲謝晉完全聽不清楚了,就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膜堵在謝晉耳廓,他獨自在黑暗中沉淪,身邊靜得可怕,甚至都聽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回憶如同播放幻燈片般一頁頁在腦海裏閃過,謝晉看到兩年前的自己,那時候身邊圍繞的人們,如今卻什麽也不剩了。
這兩年的生活糟透了,他就像一條落魄的喪家犬,昔日朋友們離奇死亡,網絡對他的罵聲不斷,他被推到輿論最高點,再被重重砸進無法掙脫的泥沼。
謝晉靜靜地看著這些不堪回首的記憶碎片,他看到曾經自己躲在漆黑的出租屋裏,用刮胡須的刀片毅然決然抹向腕間動脈。
也看到了原本可以化形黑獅的啾為救自己耗盡了大半修為,最後化成掌心大的黑貓才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