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生就是以小芋頭為威脅,才讓洋芋在塵氏兄弟的事上頂了罪,順帶著拉下了於行。隻不過這事兒小芋頭不知道,洋芋也不想讓這個撿來的弟弟知道,夜生答應給錢,這個錢當然將來給小芋頭花的。
但小芋頭不傻,他極力壓著哽咽,說:“我哥被殺的前兩天,給了我錢......好多......好幾捆。”
滕錯伸手鉗住他下巴,不讓他看那塊被洋芋的血浸得變了色的空地,說:“你哥哪兒來的錢。”
有的話不能由他說出來,而是得讓這小孩兒自己想明白。滕錯要做的就是誘導,他很拿手。
“不知道,”小芋頭看向滕錯,眼鼻都通紅,說,“但他知道他要死了,錢都是給我賺的。我當時沒明白......我現在明白了!”
“你哥怕你養活不了自己,”滕錯說,“給你的你就拿好了。”
“滕哥......”小芋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攥住了滕錯的衣袖,說:“我......”
周圍有別的保鏢走在院門口的山道上,要經過他們,小芋頭就收了聲。滕錯低頭看他,任由他攥著自己的衣服,轉身往實驗室走,說:“過來。”
兩個人到滕錯的實驗室去,別的保鏢以為滕錯又要在實驗室通宵,就把晚飯送來了。滕錯按開大燈,回頭對小芋頭說:“槍放下。”
小芋頭落後一步,手裏攥了一路的衣袖就沒了。他把槍豎著架在門邊,局促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其實至今都沒有開過槍,因為他並不是在花園裏長大的。他出生在益嵬附近的山裏,父母都是茶農,兩年前的時候死了,死在武裝叛亂的戰爭裏。那個時候塵先生已經完全把工廠以及庫存都轉移到了境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當地招兵買馬,以擴充實力,和警方以及土爺對抗。
小芋頭和村裏的一批小孩就是那個時候被帶走的,進花園的時候不到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