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扔到開往北美的船上之前,我隻在宮廷舞會的談資裏聽說過英吉利的殖民地。
據說那是新興的清教徒們的伊甸園,但是在守舊派天主教徒的眼裏就是魔鬼的聚集地,犯罪分子的樂園,海盜、妓女、惡棍們的天堂,對自己的君主陽奉陰違的偽君子的國度。老派的天主教徒們一提起來,往往是以蔑視的口吻,談論著那裏的所謂莊園主們口音極重的法語和英語發音,以及粗俗無禮的舉止。
“那裏連一個真正的淑女都沒有,以至於他們要向歐羅巴祈求血統純淨的新娘!”
當然,那時候的我,對於這片遙遠至極的、據說河流裏流淌著棉花和茶葉的土地,以及她上麵所生存的人都沒有興趣,那時候的我,更多的時候,琢磨淑女們的軟語嬌音和她們手中的西班牙扇子所表達出來的種種意思已經夠我和朋友們忙的了!
而出了海蓮娜的事後,狐朋狗友們一哄而散,連我準備好了馬車準備離開路德維希斯堡的時候都不肯來送一下,隻派幾個管家來說幾句言不由衷的話,真的是夠可氣的!
而我最強力的後盾,埃德蒙子爵夫人同樣對我非常不滿,為了彌補我的失誤對她的影響,她為大公準備的預計在八月再獻上的美人兒不得不提前登場,這讓她得再費盡心機去給八月份大公的生日準備一份新的禮物。
“我真誠地希望您能在三年的遊曆裏成長為一個成熟的貴族,擁有與您的地位相對應的智慧和手段,好叫我不至於再經曆今日這樣的兩難。”
著惱的子爵夫人隻讓人帶給了我這句話,她人沒來,隻讓一輛有著家徽的空馬車來送我,因為我出發的時間很不巧的正好是貴族夫人小姐們去郊外的森林裏散步的時間,在這個無形的舞台上爭奇鬥豔可比獨生子被放逐的事情重要多了。
就算那時候,所有人包括我都還認為三年並不是什麽大事,夫人的某位遠方叔叔——她年輕的時候就是通過這位叔叔引薦給大公的——甚至托人帶了口信來,建議我在這三年裏若是有空,甚至可以去一下西班牙海德堡大公國,考察打聽一下海德堡大公的兩個姐妹安妮和伊麗莎白,他對這兩位淑女是否真的有著傳聞中的驚人美貌抱著絕對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