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超時了,李寄看一眼手機時間,心想。
他剛才在加油站說困,想睡覺,所以梁鍍兜兜轉轉把他帶來了自己家。
換成以往李寄說不定會高興一陣子,說些下流葷話調戲梁鍍幾句,但現在他沒了那個心思,他甚至連注意力都無法集中到梁鍍身上,滿腦子想的都是李瑉電話會不會在下一秒響起。
他對李瑉的恐懼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李瑉比他想象中要更極端,這是事實。
但眼前還有另一件事實是,梁鍍的家在地下室。
李寄沒想到他會住在這種地方。
梁鍍沒表現出半點窘迫和一絲絲不自在,像個收租大爺一樣掏出鑰匙,捅進門鎖裏轉了兩圈之後,又換另一把鑰匙重新擰進去,防盜工序層層疊加,一般小偷還真進不來。
李寄剛想開口嘲他,有必要嗎,小偷來了你家都得捐倆褲衩,梁鍍下一秒推開門,呈現在眼前的場景瞬間讓李寄把話咽了回去。
地下室麵積不大,但頭頂是鏤空的,黑色管道橫縱穿插而過,拓寬了視野,也符合屋子低沉壓抑的裝修風格,壁紙、地板和家具統一深灰或全黑,沒有一件多餘的物品。
最顯眼的是牆壁上一副巨型相框,男人整片後背**,微微露出側臉一截下巴,刀鋒似雕刻,勾勒出背上的佛手紋身。
觀音閉眼誦經,一條吐信黑蛇盤繞手指間,鱗片幽幽,襯映出旁邊一串梵文。
蛇盤觀音,佛語禪心。
極富蘊意的圖案,成為房間裏唯一色彩點綴。
框中男人不是梁鍍,但後背紋身的作者,是梁鍍。
察覺到李寄一直在盯著男人看,梁鍍有種不妙的預感,果然,李寄很快不鹹不淡地嘖了一聲,下定論:“前男友。”
梁鍍接水的手很穩:“沒,朋友。”
準確來說,應該算戰友,可惜分道揚鑣,不然還能讓他拿來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