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睡這麽久。
二十六個小時,從閉眼到睜眼,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他起來時渾身疲倦,四肢像被卡車碾過一般沉重,臥室裏沒有人,空調散發的熱氣讓他有些呼吸不暢,他關掉,順便打開了臥室的燈。
光亮起來,門立刻被人敲響了兩聲。
李寄沒搭理,李瑉端著一份營養餐進來,放在床頭:“吃點東西。”
“不餓。”李寄說。
他掀被下床,趿拉著拖鞋去開窗戶,窗簾被拉開的一刹那,漫天遍野的白鋪陳開來。
初冬的第一場雪,下了。
地下室應該會格外冷,裏麵的小貓估計岌岌可危,李寄盯著這片雪看了一會兒,轉頭朝李瑉說:“我想回趟地下室。”
李瑉沒有急著否定,淡淡問:“為什麽。”
“有一些東西,我想帶出來。”李寄說。
“缺什麽都可以重新買。”李瑉提醒。
“幾隻小貓,應該死得差不多了,”李寄垂下眼:“現在沒有人能照顧它們。”
李瑉不置可否,拿起了床頭櫃上的車鑰匙,轉身走出了臥室。
路上全是積雪,剛融化的地麵容易車胎打滑,李瑉車開得很慢很穩,汽車裏源源不斷地散發出熱氣,李寄被溫暖包裹,又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李瑉“嘀”一聲按響了車喇叭:“別睡。”
“太困了,”李寄打了個哈欠:“就一會兒。”
“別睡。”李瑉眯起眼:“你怎麽回事兒。”
“不知道。”李寄懶懶敷衍了一嘴。
他總感覺在醫院手術室門口熬的那一個通宵,抽走了他後半生全部的氣力,要不是梁鍍至今昏迷不醒,李寄真的可以代替李瑉開車,然後直衝進海裏雙雙殞命。
“打會遊戲。”李瑉耐著性子哄他。
“不打。”
“看會視頻。”
李寄又打了個哈欠:“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