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奇謙目光仍然落在代碼上,平靜道:“如果他自己沒有一定抗爭到底的信念,我說也沒用。”
他很快把代碼看完,看到一處明顯的邏輯錯誤,幫他插了個斷點,後轉過頭問:“如果你是我,你從一開始就站在陳想那邊嗎?”
裴頌十分肯定的點頭:“當然會。”
裴頌的椅子是自己換的軟乎乎的電腦椅,蔣奇謙懶懶的靠在椅背上,垂眸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換了種問法:
“如果現在陳想結婚後跟他老婆吵架,陳想做丁克,他老婆想要個小寶寶,你會幫陳想勸他老婆,還是幫他老婆勸陳想?”
這是什麽鬼例子?
裴頌皺起眉,雖然覺得離譜,卻還是順著蔣奇謙的思路想下去,最終搖了搖頭:“都不幫。”
蔣奇謙:“理由。”
“因為他們才是一家人,我無論幫誰都不合適。而且萬一最後他們和好了,那我不就變成挑撥離間的壞人了?”
裴頌能從他的鏡片上看到電腦屏幕的反光,也能從他沉靜溫潤的眸光中看到自己。
“我也怕變成壞人。”蔣奇謙笑了笑。
教育孩子本來就是人家的家務事,父母跟孩子吵得再凶,他們永遠都是最親近的一家人。
蔣奇謙雖然是陳想舅舅,但陳想以前可沒有現在這麽有決心,經常被說兩句,就會軟骨頭的跟他媽媽妥協。
蔣奇謙就算越俎代庖地幫忙勸了,大概率也是沒用,甚至還可能搞得裏外不討好,沒幫成陳想,還跟姐姐離了心。
人生價值啊生命意義啊這些大道理,蔣奇謙也不懂,沒辦法給小輩們傳道受業解惑。但他有一些為人處世的淺薄經驗,可以提前給單純簡單的小頌同學提個醒。
“永遠不要無條件站隊,做事多考慮自己的立場,手伸太長有時候不一定會得好。”蔣奇謙輕輕用指節敲了敲裴頌的腦門,“再好的關係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