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這他媽的已經不是誰輸誰贏的問題了行嗎。
合著好幾年了,兜兜轉轉繞這麽一大圈,他們各傷各的春、各悲各的秋,兩個人的四季交替輪回,愣是根本沒有一次趕在同一個頻道上。
也真夠可以的。
探監室的門開了,鈴聲響起,昭示著本組探視時間已經走到了盡頭。
玻璃窗的那端,獄警也進來了,準備將犯人逐一帶走。
負責這活兒的一共有三個獄警,而犯人有十個,所以大夥不是一起離開的,而是根據運氣,有先有後。
有的獄警喜歡從屋子的左右某一頭開始往外拎人,有的則是看心情,隨機“亂”拎。
修禕趁著還沒輪到自己,緊緊攥著電話聽筒:“下個月15號……”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既然都明白他要說的意思,就不必全部聽完了,路重越也爭分奪秒地說:“我來,肯定來,你等著我。”
修禕點點頭,還要說什麽,下一秒,警棍敲在桌上,有個獄警站到他的身後,催促他把聽筒掛回去,然後伸手朝他胳膊的位置架。
順著送還的動作,他不舍地用指尖夠著去摸那扇玻璃窗,路重越也急了,拚命指著舉在耳邊的聽筒,大聲喊道:“給我打電話!修禕,平時給我打電話!”
修禕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了,也不知道懂沒懂,反正使勁點了點頭。
30.
短短二十分鍾,路重越經曆了反複的悲喜交加,最後又突然猛地著急了一下,踏出探監室的瞬間,他隻覺得,強撐著提起來的精神全部跟著嗓子眼裏的那口氣一起被卸掉了。
鬆懈下來,發著燒的身子當即歇菜了。他腳下一軟,斜著倒了下去,連落地的疼痛都沒來得及感受,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黃斯琪一個姑娘家,哪裏扛得動他這個大老爺們,荒郊野外的,打120也得等上好一陣子,最後還是賀澄站出來,和監獄請了半天緊急假,開車把兩人送回了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