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雨聲混雜著這個夜晚的漆黑。
梁音夜好久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是她從不曾知道的事情, 也是藏匿於她所在之處另一麵的隱秘。
她很難去將當年的畫麵複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也很難想象當時的情形。
她腦海裏隻跳出了一個念頭——
原來,這些年, 他竟是過得這麽難。
這句話難受得令她失語,胸腔裏湧起陣陣潮濕, 悶熱到了五髒六腑。
她已經很久不曾覺得情緒迸發得這麽嚴重, 像極了在拍《永夜》的時候。
——《永夜》是她在拍完《圓滿》後無縫進的劇組,沒有給她情緒作緩的時間,也沒有給她任何縫隙, 直接進入另一片黑暗與深淵。
那是她窒息得最難受的一段時間,也是後期完全依賴藥物才能走下來的一段時間。
情緒墜入最低穀。
而現在的難受與當時別無兩樣。
剛才梁峻和何昭雲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她腦海裏放映, 循環滾動。
她不太能想象,那個時候的聞晏該是什麽樣子的。
她意氣風發的少年……
傲骨是不是盡數被折在了那一日?
她好像說了句什麽, 隻是因為她說得輕,加上距離和雨聲和太大, 何昭雲沒有聽清,她上前幾步, “你說什麽?”
梁音夜抬起眸望向她, 麵色有些白,加重了聲音,一字一句道:“你們為什麽, 要這麽對他。”
聞晏握緊了傘柄,手指的指節用力到泛白。
整顆心都被攥得發疼。
“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她有點控製不住情緒,也控製不住流淚。
理智拚命地在試圖掌控情緒, 但是最終宣告掌控失敗。
何昭雲也著急, 她試圖解釋:“寶貝,媽媽沒有對他做什麽, 我隻是與他溝通了一回,沒有說難聽的話,也沒有去做別的事情傷害他。你要理解媽媽,為人父母,我們不可能放心看著你們在一起的,那些債務太重了,你才多大呀?你怎麽能去背那些債呢?那些有可能是你們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呀。我隻希望你簡簡單單地過日子,過好日子,舒舒服服的——你要理解媽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