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虞半晌未語。
她的大腦在滾沸後倏然冷卻,最後霧化為虛無。
她呆怔片刻,回過神,狠剜季時秋一眼,甩掉手裏的毛巾。
她撥開麵前這堵人牆,衝到書桌前,拿起手機,唯恐慢了地調出短信界麵。
吳虞有頻繁清理消息的習慣,此刻全白的短信列表與先前無異,卻也空得像個徹骨的雪天。
短信無法撤回。
他怎麽知道她手機密碼的?
……
吳虞腦子亂糟糟的,心存僥幸地轉頭:“短信呢?”
季時秋立在不遠處:“刪了。”
她快步走回去,幹架似的勒住他衣襟,逼視他:“你本事大了。你發了什麽?”
季時秋視線凝在她臉上,很淡然:“沒什麽。隻是用你的口吻,告訴通告上的警官我在這裏。”
吳虞問:“你怎麽會知道他們聯係方式?”
季時秋:“搜一搜就知道了。”
吳虞緊繃的腰線垮下去。
是啊,關於他的追捕消息鋪天蓋地,稍有心留意,就能知曉一切。
為什麽,吳虞想問為什麽,喉嚨像是被卡住,複雜的心緒有了實狀,噎堵在那裏,咳不出咽不下,令人泫然。
說好一起走的。
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季時秋心生不忍,但無法即時安慰她,指針在倒數,他必須盡快按原計劃安排好一切。
他走去電視機頂盒前,抬高了,從下方抽出一張書本大小的速寫紙。
正麵是下山後的那張畫,背麵密密麻麻寫上了一些字。
他把它拿過來,遞給吳虞,並有條不紊道:“上麵寫了我們認識幾天來發生的所有事,所有細節,有真有假,但現在開始,你要把它們當做你的真實經曆。你快速過幾遍,之後做筆錄,你就按照上麵的跟警察交代。”
吳虞愕然抬眼。
她沒有接。
季時秋焦切到極點,口氣不由衝了些:“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