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當晚並沒有留宿,而是去了荊北南麵原先定好的酒店。
荊北早高峰堵車能堵到二裏地外的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沈卿第二天早上還有會,實在不想犧牲睡眠時間住在季言禮這兒。
中午的時候季言禮打來電話,說在南郊的一個私人藝術館有場展會,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說是私人展會,但譜其實非常大,這展會的承辦人背景頗深,今天來的也大多是荊北有頭有臉的人,圈子大概不止是涉足商業。
沈卿一口答應下來,十一點過出了公司,看到停在路邊等待的車。
馬路對麵的梧桐樹下,很低調的黑色紅旗,比車子更貴的應該是那串數字非常好記的車牌。
拉開車門坐上去的時候,沈卿突然想起來她好像沒見過季言禮開重複的車。
這輛,約莫著是在荊北常用的。
“在想什麽?車門也不關。”季言禮合了手上的書,摘了眼鏡放在一側的架子上。
沈卿拉上車門,穿了高跟鞋的腳在車裏的地毯上踩了兩下,突然仰臉笑道:“在想你什麽時候帶我見見你的家裏人。”
話落,季言禮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沈卿攏了下頭發,神情自若地看回去。
女人穿了米色的針織長裙,唇珠微翹,瑩白的鵝蛋臉被散落在耳側的長發遮住了一些。
正目光盈盈地看著他。
季言禮的手無意識地敲了敲膝邊的扇子。
沈卿和很多想從他身上圖點什麽的人不一樣,大部分時候她都知道騙不過他,所以好像也沒想騙他。
半真半假地說出自己的意圖,虛虛實實地等待著,看他會不會在明明看得明白的情況下,仍舊“縱容”她。
不知道她這招對別人有沒有用。
但對季言禮這種總想從煩悶的日子裏找點樂子的人來說......好像有點用。
季言禮笑了一下,降了車窗,望向路上行色匆匆、為生計而奔波的人。